楚玉感觉发自内心的轻松:容止不是仇敌,这实在是太好了。
柳色一听,顿时面色惨白,哭着求楚玉饶命,容止固然常日里待人谦恭,但是柳色内心,对他始终有着不成抹灭的莫大惧意。
此时柳色被拇指粗细的麻绳绞缠捆绑着,翠色衣衫混乱,长发狼狈披垂,乌黑的脸上有掌刮的红痕,看起来显得楚楚不幸,他先是瞥见容止,正要持续破口痛骂,俄然瞧见容止身后的楚玉,当即变了色彩,眼中敏捷涌出晶莹泪珠,嫣红丰润的嘴唇微微开启着,颤抖着道:“求公主救救柳色!公主如果不来,柳色便要被容止给害死了。”
他拍了鼓掌,门外便有一行人走了出去,是一对侍卫捆绑着几小我,这几人当中,有府内打杂的下人,有守门的保卫,外府账房,亦有浅显商贾,贩夫走狗,以及一个边幅阴柔与柳色有几分类似的青年。
两人站得很近,楚玉满身生硬着任由他行动,四周的统统都是暗淡的,容止笑意恍惚,只要一双眼睛清润如水,清幽如潭。直到容止拿开了手,楚玉才回过神来。禁不住脸上发热,幸亏此时夜色已浓,她才不必忧愁该如何袒护。
莫非还真要打死不成?
容止也不气恼,只又弹了动手指,便有人替他说出查探的颠末,以及对其别人伶仃鞠问的成果。
二人进门的那刻,仿佛有谁按动了消音按钮,骂声蓦地中断。
容止先朝林中走去,他乌黑的衣衫在黑暗中悄悄拂动,不时有纤细竹枝划过,偶尔有淡薄的月光透过竹叶之间的裂缝,打在他身上,仿若浮冰碎雪,楚玉迟了半晌,才跟上他的脚步。
固然天如镜的事让她有些波折,可得知容止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她,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楚玉偏头瞧他,用心道:“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仿佛是瞧出了楚玉的难堪,容止一旁翩翩笑道:“公主倘若难堪,便把柳色交给我措置如何?”
穿过竹林走出沐雪园。才走出几步,便有侍卫靠近,那侍卫先向楚玉施礼。才叨教容止道:“容公子,都已经安排安妥。”那是楚玉前日分派给容止的人手。
竟然是柳色?
楚玉也拍拍衣裙站起来,道:“是谁?已经扣起来了?带我去看看。”她说着就要往穿入竹林往园外走去,却被容止伸手拉了一下衣袖。
由那侍卫在牵带路,没出西上阁就到了目标地,园门前书着这座园子的称呼:秋色暖园。
柳色早些年入府后,就曾经大着胆量做过一笔,勾搭外府的账房贪污,贪来的财帛倒是给他哥哥送去,用于走入宦途后宦海上的寒暄,厥后因为容止全面接掌了府内的事件,他便没敢再动手。而这些日子,柳色预感到本身此后再也不会遭到公主宠嬖,便又动起了动机,想要在被赶走之前捞上一笔,此后也能过得舒畅,却没推测已经被削权的容止,再次横插一手,将他给硬生生揪出来。
进了院子时。楚玉也听清了柳色的骂声,多数是贩子间的粗卑鄙语。骂得流利非常,话语之间不带半点儿停顿,有些词句之妙,楚玉乃至要回味好一阵子才气贯穿此中的意义。
他被人捆在此处时,心中还抱有幸运,现在倒是完整绝望,证据确实,他再没有喊冤的来由和态度。
柳色的面色已经是惨白,可想到承认的结果,他仍然嘴硬抵当:“这是你在栽赃谗谄,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些东西。”
楚玉留步转头一看,见容止递过来一块折叠好的丝帕:“公主,先擦一擦吧。”
楚玉恍然一阵子才想起,两天前,她还用七叶雪芝威胁容止来着,目标是让容止帮她做事,而第一件事,便是找出府上的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