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自北定使臣手中的手札,让她全部心神都乱了,她不敢去想这些猜想都成了究竟后,那会是如何的场景,统统她最在乎的人全都堕入了伤害地步,要她如何还能敛住心神?
“不知贵使传的是甚么口谕,既然已经到了,还请列明,让我朝高低皆知。”不卑不亢的态度,恰到好处的言辞,在场诸人都在心中喊了一声“好”。
除非......除非她的实在身份透露了?
安和眼中闪过讶异:“易将军贤明,吾王正在虎帐当中,确切另有口谕令小使传达,若易将军看信后问起,吾王情愿与你一见劈面闲谈。”话声落,群将哗然,就连秦天策也大惊失容,北王要见她?
染青震得连连后退,握着信封的手指已经泛白,若不是带着面具易容过,恐怕她此时神采是惨无人色。只因那张纸展开后,一眼就看了然信的内容,不长,只要短短四行字:
安和闻言鲜明色变,急得脸都红了:“怎会有毒?”
统统人一怔,目光纷繁看向下首位置的易青,在军中他们都唤他易先生,倒从未以将军而称呼。一向冷眼旁观的染青心中微动,敌国使臣俄然问起她,如有花样当然无事,若无花样的话,恐怕会引发群将猜忌吧。莫非这是北军使的一招反间计?
安和的神采变得不再安闲,赶紧点头解释:“陛下曲解了,小使前来只为代替吾王咨询陛下的定见,然后把答复带归去,至于正式和谈一事,必将是我北定大王与陛下亲身详谈了,小使岂敢瞻越。”如此答复,还算有理。
宁飞扬想也没想就出声反对:“不成能,北王究竟是何用心,兵临幽州城外,先派你来叨教和谈,又遣你送信,乃至还想要我军易先生前去会晤,如此可见,本将军实在看不到贵国的诚意安在。”说到最后,怒容已现。
安和也不恼,一本端庄道:“是吾王。”
安和倒是无礼的高低打量后问:“你是何人,本使是与东云陛下说话,岂容你插嘴?”
宁飞扬问:“另有何事?”秦天策只横眉不语,状似漫不经心,却又因神采冷凝而令人害怕。别说是安和,就连其他将领都不太敢直面圣颜,他们都是军中将领,极少有面圣机会,如此景象也是难见,故而就算对北定使者有怒意也都大气不敢出。
并且,这笔迹......清楚就是丽珠娘亲手而写。
这是一首佛诗,是那年君望她跟秦天策回宫,丽珠娘留下参佛,临走时她就写了这么一首诗给丽珠娘。以后到了北定桃源镇,丽珠娘不远千里赶来与她重聚,佛道一向没有荒废下,每在念佛诵经之时,握笔誊写这首诗。她说:每写一次,心就会变得安静。
宁飞扬起首出列,他作为东军元帅,天然在此时要站出来。来使虽无礼,但他们却不成一样对之,不然显得东云国无风采。但一个小小的使臣就如此倨傲,底子无需皇上出言,自有他们这帮臣子与之对阵。
秦天策抬起手制止底下不平的怒喝,唇角勾起嘲笑:“北定人?你来我东云国土竟敢如此无礼,不过仗着你身后的北军,不过,你觉得朕当真不敢杀你吗?”
此诗的意境在于:心中静若止水,波澜不惊。经心梵学,全无邪念,清心寡欲,一心向佛。这是致佛的一种境地,固然丽珠娘能够尘凡未了,也不成能四大皆空,但把这首诗常常默背于心,与己心平气和很有好处。
完整展开后,目光触及那上面的字,倏然变色。一把揪住那安和使者胸口的衣衿,急问:“这信是出自谁之手?是谁让你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