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靖跟着方弼和方相去见他们所说之人。?一贯诚恳的方氏兄弟此次罕见地卖起了关子,怎都不说那人的姓名身份,只说师父见到以后便知分晓。李靖晓得这两个门徒都是一根筋的性子,既已表示了不说那就必定不会说,便也没有多问。
“邬文明……”固然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但听到这个名字时,看到这个在本来的轨迹中以一介凡人之身给异人无数的伐纣雄师形成无数费事和莫大丧失的封神第一“高”人拜伏在马前,李靖仍不由略一失神,稍后才点头发笑道,“你我初度见面,这‘弟子’与‘师父’的称呼从何而来?”
“小邬,本日如何来晚了?”船埠上有很多人开口问道。
世人下船之前,有的取出几枚货币投入船头的一个竹筒内,有的则是用一些粮食、熏肉之类的东西作为渡河之资。那小邬却只在水中扶着船呵呵笑着,船钱多少全凭客人自便,并不出言计算。
听了事情果如那姓顾的商贾所言,船埠上的世人都美意地轰笑起来。
方弼在船埠上大声喊道:“小邬,要不要我和老二畴昔帮你一把!”
世人顺次登上渡船,各自找个处所或站或坐。
正说话间,人群以后有人指着身后大喊一声:“小邬来了!”
师徒三人出了朝歌城的南门,方弼和方相撒开长腿在前面奔驰,李靖骑着黑焰驹在前面跟从。二人一马的脚力都是快到顶点,未几时便奔出百来里路程。
“那甚么‘小邬’便是你们兄弟要我来见的人罢?”李靖问身边的方相,见他憨笑着点头,遂凝目向对岸望去,只见远处从斜刺里走来一个庞大的身影。固然间隔尚远看不大逼真,但李靖估计此人的身量应当不在方氏兄弟之下。此人肩头挽着一根极粗的缆绳,缆绳的另一端拴着一艘庞大的平底渡船。这艘足以包容百人的渡船重量当以万斤计,但那人却似浑然不觉,拖着它行于陆地之上,行动如飞。
“诸位休急,我顿时便来!”小邬说着便将脚上一双划子般的草鞋除下来,又脱了补丁摞补丁的外衫,身上只留下一件犊鼻短裤,暴露一身贲起有如群山的肌肉和愚笨有如龙蛇的虬筋。他谨慎地将衣物和鞋子放在渡船的船头,而后便纵身跳入水中,深有两丈余的河水方才没到他的胸口。
方弼迎上前去,神奥秘秘地伏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听了方弼的话,小邬的双眼一亮,转头望向黑焰驹上的李靖,尤带稚气的脸上现出由衷地崇拜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靖马前纳头便拜,口称:“弟子邬文明拜见师父!”
“你们两个的胆量的确不小,”李靖看着跪在本身马前的三个大个子,脸上现出似笑非笑的神采,“我传你们的‘十三太保横练’工夫,你们是否已暗里传给了这小子?”
他大步走到船埠上,向着劈面大声喝道:“那边但是卖酒的顾大哥,如何本日小邬还没来摆渡么?”
方弼隔河向对岸张望一阵,转头对李靖道:“那人尚未到来,师父且在此稍等,我上去问一声。”
他们转眼间到了河边,方氏兄弟折向循着河岸往下流走去,李靖催动黑焰驹仍跟在两人身后。又行了十数里,见河面更宽、水流却渐转陡峭之处有一个木石搭建的简易船埠。在河的对岸,则又有另一个范围款式大抵类似的船埠。现在正有百来个男女老幼在劈面的船埠上等待,只是并未看到四周有渡船停靠。
小邬一步步稳稳铛铛走到河的这边,在船埠边泊好后请大师下船。
嘴里说着话,小邬已将岸上的渡船拖进水中,停在船埠边上,而后抹了一把脸上溅的水珠,向着世人团团一揖道:“大师久等了,请上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