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赤精子见殷洪成了灰烬,放声哭曰:“太华山再无人养道修真。见吾道门下如许如此,可为疼心!”慈航道人曰:“道兄差矣!马元‘封神榜’上知名,天然有救拔忧?之人;殷洪事该如此,何必嗟叹。”三位道者复进相府,子牙感激。三位道人作辞:“贫道只等子牙吉辰,再来饯东征。”三道人别子牙归去。不表。
且言苏侯听得殷洪绝了,又有探马报入营中曰:“禀元帅:殷殿下赶姜子牙,只一道金光就不见了。”郑伦与刘甫、苟章探听,不知所往。且说苏侯暗与子苏全忠商讨曰:“我现在暗修书一封,你射进城去,明日请姜丞相劫营,我和你将家眷先进西岐西门,吾等不管他是与非,将郑伦等一齐拿解见姜丞相,以赎前罪。此事不成迟误!”苏全忠曰:“若不是吕岳、殷洪,我等父子进西岐多时矣。”苏侯忙修书,命全忠夤夜将书穿在箭上,射入城中。那日是南宫适巡城,瞥见箭上有书,知是苏侯的,忙下城,进相府来,将书呈与姜子牙。子牙拆开旁观,书曰:
挖下战坑擒豺狼,满天张网等蛟龙。
岂知数到皆如此,魂绕封神台畔哀。
殷洪任信申公豹,要伐西岐显大才。
话说西岐傍晚将近傍晚时候,三路兵清算出城埋伏。伺至二更时分,一声炮响,黄飞虎父子兵冲进营来,并无遮挡;左有邓九公,右有南宫适,三路齐进。郑伦急上火眼金睛兽,拎降魔杵往大辕门来,正遇黄家父子五骑,大战在一处,难明难分。邓九公冲左营,刘甫大喊曰:“贼将慢来!”南宫适进右营,正遇苟章,接住厮杀。西岐城开门,发大队人马来策应,只杀得地沸天翻。苏家父子过去西岐城西门出来了。邓九公与刘甫大战,刘甫非九公敌手,被九公一刀砍於马下。南宫适战苟章,展开刀法,苟章抵挡不住,拨马就走,正遇黄天祥,不及防备,被黄天祥刺斜里一枪挑於马下。二将灵魂过去封神台去了。众将官把一个成汤大营杀的崩溃分离,单剩郑伦力抵众将。不防邓九公从中间将刀一盖,降魔杵磕定不能起,被九公抓住袍带,拎过鞍鞒,往地上摔。两边士卒将郑伦绳缠索绑,捆将起来。西岐城一夜闹嚷嚷的,直到天明。
苏护复说曰:“郑将军,非我苦苦劝你,可惜你有大将之才,死非其所。你说‘忠臣不事二君’,今天下诸侯归周,莫非都是不忠的?莫非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俱是不忠的?必是君失其道,便不成为民之父母,而残贼之人称为独夫。今天下兵变,是纣王自绝於天。况古云:‘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将军可自三思,毋徒伊戚。天子挞伐西岐,其艺术高超之士,经天纬地之才者,至此皆化为乌有,此岂是力为之哉。况子牙门下,多少高超之士,道术精奇之人,岂是草草罢了。郑将军不成执迷,当听吾言,前面有无穷受用,不成以小忠小谅罢了。”
话说子牙看书大喜。次日中午发令:“命黄飞虎父子五人作前队;邓九公冲左营;南宫适讻右营;令哪吒压阵。”且说郑伦与刘甫、苟章回见苏护,曰:“不幸殷殿下遭於恶手,现在须得本上朝歌,面君乞援,方能胜利。”苏护只是口应:“俟明日区处。”诸人散入各帐房去了。苏侯悄悄办理彻夜进西岐。不题。郑伦那里晓得?恰是:
只见苏侯向前跪而言曰:“启丞相:郑伦违背天威,理宜正法;但此人实是忠义,似还是可用之人。况此人胸中奇术,一将难求,望丞相赦其小过,怜而用之,亦前人释怨用仇之意。乞丞相包涵!”子牙扶起苏侯,笑曰:“吾知郑将军忠义,乃可用之人,特激之,使将军说之耳,易於见听。今将军既肯如此,老夫敢不如命。”苏护闻言大喜,领令出府,至郑伦面前。郑伦见苏侯前来,低首不语。苏护曰:“郑将军,你为何迷而不悟?常言,识时务者呼为豪杰。今国君无道,天愁民怨,四海分崩,生民涂炭,兵器不歇,天下无不思叛,正天之欲绝殷商也。今周武以德行仁,推诚待士,泽及无告,民安物阜,三分有二归周,其天意可知。子牙不久东征,吊民讨伐,独夫授首,又谁能挽此愆尤也!将军可速早转头,我与你告过姜丞相,容你纳降,真不失君子见机而作;不然,徒死无益。”郑伦长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