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祖寿曰:“天命靡常,唯有德者居之。昔尧有天下,因其子不萧,而禅位于舜。舜有天下,亦因其子之不萧,而禅位于禹。禹之子贤,能秉承父业,因而相传至桀而德衰,残暴夏政,天人怨之。故汤得行天之罚,放桀于南巢,伐夏而有天下。贤圣之君六七作,至于纣,罪过贯盈,毁弃善政,戕贼不道,皇天大怒,降灾于商,爰命大王以代殷汤,大王幸毋固辞,以灰诸侯之心。”武王谦让未遑。子牙曰:“各位贤侯,本日亦非商讨闲事之时,俟至商郊,再有说话。”众诸侯佥曰:“相父之言是也。”武王命营中治酒,大宴诸侯。不表。
话说姚庶良手中斧转换如飞,不知常昊乃是梅山一个蛇精,姚庶良乃是实在本领,那里晓得,只要胜利。常昊不觉败下阵去,姚庶良便催马赶来。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妖氛滚滚各抢先,杨戬梅山收七圣。
千层凶浪滚,万叠峻波颠。
且说武王同西方二百诸侯来至孟津大营,探马报入中军帐,子牙带领南、北二方四百诸侯,又稀有百小诸侯,齐来驱逐。武王径进中军。先有:
北伯侯崇应鸾 西南豫州侯姚楚亮
茫然浑似海,一望更无边。
本日姜公头一战,孟津血溅竹梢红。
众诸侯进营,只要东伯侯姜文焕未曾进游魂关,乃序武王上帐,武王不肯。相互固逊多时,武王同众诸侯交相下拜。天下诸侯俯伏曰:“今大王台端特临此地,使众诸侯得睹天颜,仰观威德,早救民于水火当中,天下幸甚!万民幸甚!”武王深自谦让曰:“予小子发,嗣位先王,孤德寡闻,唯恐有负前烈;谬蒙天下诸侯传檄相邀,特拜相父东会各位贤侯,观政于商。若曰予小子冒昧发兵,则予岂敢,惟望各位贤侯教之!”内有豫州侯姚楚亮对曰:“纣王无道,杀妻诛子,焚炙忠良,殛毙大臣,沉沦酒色,弗敬上天,郊庙不祀,播弃黎老,昵比罪人。皇天大怒,绝命于商。予等奉大王恭行天之罚,讨伐吊民,拯万姓于水火,正应天顺人之举,泄人神之愤,天下无不咸悦。若予等与大王坐视不睬,厥罪惟均,望大王裁之。”武王曰:“纣王虽不可正道,俱臣下蔽惑之耳。今只观政于商,擒其嬖幸,令人君改其弊政,则天下自平矣。”
话说武王一见黄河,白浪滔天,一望无边,吓得面如土色。那龙舟只在浪里,或上,或下。俄然有一旋窝,水势分开,一声清脆,有一尾白鱼跳在船舱里来,就把武王吓了一跳。那鱼在舟中,左蹦右跳,跳有四五尺高。武王问子牙曰:“此鱼入舟,主何凶吉?”子牙曰:“恭喜大王!道贺大王!鱼入王舟者,主纣王该灭,周室当兴,正应大王继汤而有天下也。”子牙传令:“命庖人将此鱼烹来,与大王享之。”武王曰:“不成。”仍命掷之河中。子牙曰:“既入王舟,岂可荙此,正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理宜食之,不成轻弃。”摆布领子牙令,速命庖人烹来。不一时献上,子牙命赐诸将。少顷,风恬浪静,龙舟已渡黄河。
洋洋光侵月,浩浩影浮天。
且说袁洪在营中,只见报马启曰:“今有武王兵至孟津下寨,大会诸侯,请元帅决计。”殷破败听得,忙上媒介曰:“周武乃天下背叛元首,自发兵至此,地点获捷。军威甚锐,元帅不成忽视,务要严兵以待。”袁洪曰:“参军之言固善,料姜尚不过一磻溪村夫,有何本领,此皆诸关将士不消心,乃至彼幸运胜利。参军放心,看吾一阵令他片甲不回。”次日,子牙升帐,众诸侯上帐拜见,有夷门伯武高逵言曰:“启元帅:诸侯六百驻兵于此,俱未敢私行用兵,只在此拒住,只候武王台端到临,以凭裁夺。本日若不先擒袁洪,则匹夫尚自逞强,犹不知天吏之不成战也。望元帅早赐实施。”子牙曰:“贤侯之言甚善。吾必先下战书,然后会兵孟津,方能够示天下之恶,惟天下之德能够克之。”众皆大喜。子牙忙修书,差杨戬往汤营内来下战书。杨戬领命,往成汤营前上马,大喊曰:“奉姜元帅将令,来下战书!”探事小校报与中军,袁洪听得周营来下战书,忙命摆布:“令来。”只见军政官来至营门,令杨戬进见。杨戬至中军帐见袁洪,呈上战书。袁洪旁观毕,乃曰:“吾不修回书,商定明日会兵便了。”杨戬回至中军,见子牙,言明日会兵。子牙传令与众诸侯:“明早会兵。”俱各各筹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