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姬昌上马,自发酒后讲错,忙令家将:“速离其间,恐后有变。”众皆催动,迤逦而行。姬伯在顿时自思:“吾演数中,七年灾迍,为何安但是返。必是其间讲错,致有是非,定然惹起事来。”正游移间,只见一骑如飞赶来。及到面前,乃是晁田也。晁田大喊曰:“姬伯!天子有旨,请回!”姬伯答复曰:“晁将军,我已晓得了。”姬伯乃对众家将曰:“吾今灾至难逃,你们速回。我七载后天然安然返国。着伯邑考上顺母命,下和弟兄,不成更西岐端方。再无他说,你们去罢!”世人挥泪回西岐去了,姬昌同晁田回朝歌来。有诗曰:
话说纣王在龙德殿,正聚文武商讨时,只见奉御官来奏“公然中午太庙火起!”只吓得天子魂飞天外,魄散九霄;两个奸臣肝胆尽裂。姬昌真贤人也。纣王曰:“姬昌之数今果有应验。大夫,若那边之?”费、尤二臣奏曰:“固然姬昌之数偶验,适逢当时,岂得骤赦返国!陛下恐众大臣有所谏阻,只赦放姬昌,须如此如此,天下可安,强臣无虑。此四海生民之福也。”王曰:“卿言甚善。”言未毕,微子、比干、黄飞虎等朝见毕。比干奏曰:“本日太庙火警,姬昌之数果验。望陛下赦昌直言之罪。”王曰:“昌数果应,赦其极刑,不赦返国;暂居羑里,待后国事安宁,方许返国。”比干等谢恩而出,俱至午门。比干对昌言曰:“为贤侯特奏天子,准赦极刑,不赦还国,暂居羑里月余。贤侯且自宁耐。俟天子转日回天,天然荣归故地。”姬昌顿首谢曰:“本日天子禁昌羑里,那边不是浩大之恩,怎敢有违?”飞虎又曰:“贤侯不过暂居月余,鄙人等逢机构会,天然与贤侯力为挽回,断不令贤侯久羁此地耳。”
正欢饮之间,只见费仲、尤浑乘马而来,自具酒菜,也来与姬伯饯别。百官一见费、尤二人至,便有几分不悦,个个抽身。姬昌谢曰:“二位大人,昌有何能,荷蒙远饯!”费仲曰:“闻贤侯荣归,卑职特来饯别,有事来迟,望乞恕罪。”姬昌乃仁德君子,待民气实,哪有虚意。一见二人殷勤,便自高兴。然百官畏此二人,俱先散了,只他三人把盏。酒过数巡,费、尤二人曰:“取大杯来。”二人满斟一杯,奉与姬伯。姬伯接酒,欠身谢曰:“多承大德,何日衔环!”一饮而尽。姬伯量大,不觉连饮数杯。费仲曰:“叨教贤侯,仲常闻贤侯能演天赋数,其应果否无差?”姬昌答曰:“阴阳之理,自有定命,岂得无准。但人能反此以作,善趋避之,亦能逃越。”仲复问曰:“若当明天子所为皆庞杂,不识将来究竟可与闻乎?”此时姬伯酒已半酣,却健忘此二人来意,一听得问天子休咎,便蹙额唏嘘,叹曰:“国度气数黯然,只此一传而绝,不能善其终。明天子所为如此,是速其败也。臣子安忍言之哉!”姬伯叹毕,不觉凄然。仲又问曰:“其数应在何年?”姬伯曰:“不过四七年间,戊午岁中甲子罢了。”费、尤二人俱咨嗟长叹,复以酒酬西伯。少顷,二人又问曰:“鄙人二人,亦求贤侯一数,看我等毕生何如?”姬伯原是贤人君子,哪知虚假,即袖演一数,便沉吟很久,曰:“此数甚奇甚怪!”费、尤二人笑问曰:“如何?鄙人二人数内有甚奇特?”昌曰:“人之死生,虽有定命,或瘫痨鼓膈,各式杂症,或五刑水火,绳缢跌扑,非命罢了,不似二位大夫,死得蹊蹊跷跷,古古怪怪。”费、尤二人笑问曰:“毕竟如何?死于何地?”昌曰:“将来不知何故,被雪水渰身,冻在冰内而死。”厥后姜子牙冰冻岐山,拿鲁雄,捉此二人,祭封神台。此是后事。表过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