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子牙捧“封神榜”,驾土遁往东海来。正行之际,飘飘的落在一座山上。那山小巧剔透,古怪崎岖;峰高岭峻,云雾相连,近于海岛。有诗为证:
话说张桂芳遣官进朝歌,来至太师府下文书。闻太师升殿,聚将鼓响,众将参谒。堂候官将张桂芳申文呈上。太师拆开一看,大惊曰:“张桂芳挞伐西岐,不能取胜,反损兵挫锐,老夫须得亲征,方克西土。奈因东南两路,屡战不宁;又见游魂关总兵窦荣不能取胜;方今贼盗乱生,如之何如!吾欲去,家国空虚;吾不去,不能降服。”只见门人吉立上媒介曰:“今海内无人,教员如何亲征得,不若于三山五岳当中,可邀一二位师友,往西岐帮手张桂芳,大事天然可定,何劳教员操心,有伤贵体。”只这一句话,就义修行人两对,封神台上且标名。不知凶吉何如,且听下回分化。
灵芝结就清灵地,真是蓬莱迥不群。
细纤细微播土尘,无影过树透荆榛。
左道傍门惑子牙,仙翁奇谋更无差。
峦头风吼如猛虎,拍浪穿越似破军。
当时子牙看,本来是五路神来接。大喊曰:“昔在朝歌,蒙恩师发落,往西岐山服侍;今知恩师驾过,特来远接。”子牙曰:“吾择谷旦,起造封神台,用柏鉴监造,如果造完,将榜张挂,吾自有妙用。”子牙叮咛柏鉴:“你就在此督造,待台完,吾来开榜。”五路神同柏鉴领法语,在岐山造台。
子牙回西岐,至相府。武吉、哪吒驱逐,至殿中坐下,就问:“张桂芳可曾来搦战?”武吉回曰:“未曾。”子牙往朝中,见武王回旨。武王宣子牙至殿前,施礼毕。武王曰:“相父往昆仑,事体何如?”子牙只得恍惚承诺,把张桂芳事袒护,不敢泄漏天机。武王曰:“相父为孤劳苦,孤心不安。”子牙曰:“老臣为国,当得如此,岂惮劳苦。”武王传旨:“设席。”与子牙共饮数杯。子牙谢恩回府。次日,点鼓聚将,参谒毕。子牙传令:“众将官领简帖。”先令黄飞虎领令箭,哪吒领令箭,又令辛甲、辛免领令箭。子牙发放已毕。
且说张桂芳被哪吒打伤臂膊,正在营中保养伤痕,专候朝歌援兵,不知子牙劫营。二更时分,只听得一声炮响,喊声齐起,震惊山岳,仓猝披挂上马。风林也上了马。及至出营,各处周兵,灯球火把,晖映六合通红,喊杀连声,山摇地动。只见辕门哪吒,登风火轮,摇火尖枪,冲杀而来,势如猛虎。张桂芳见是哪吒,不战自走。风林在左营,见黄飞虎骑五色神牛,使枪冲杀出去。风林大怒,“好背叛贼臣!焉敢夤夜劫营,自取死也!”纵青鬃马,使两根狼牙棒来取飞虎。牛马相逢,夜间混战。且说辛甲、辛免往右营冲杀,营内无将抵挡,肆意纵横,只杀到后寨,见周纪、南宫适监在陷车中,忙杀开纣兵,翻开陷车救出。二将步行,抢得利刃在手,只杀得天崩地裂,鬼哭神愁,里外夹攻,如何抵敌。张桂芳与风林见不是势头,只得带伤逃归。各处尸横,满地血水成流。全军叫苦,弃鼓丢锣,本身踩踏,死者不计其数。张桂芳连夜败走至西岐山,清算败残人马。风林上帐,与主将议事。桂芳曰:“吾自来提兵,何尝有败。本日在西岐损折很多人马,心上甚是不乐。”忙修垂危本章,打进朝歌,速发援兵,共破背叛。且说子牙出兵,得胜回营。众将欢娱,齐声唱凯。恰是:
邀仙全在申公豹,四九兵来乱似麻。
鞍大将军如猛虎,得胜小校似欢彪。
且说申公豹被仙鹤衔去了头,不得还体,心内烦躁,过一时三刻,血出即死,左难右难。且说子牙哀告仙翁,仙翁把手一招,只见白鹤孺子把嘴一张,放下申公豹的头落将下来。不料落忙了,把脸落的朝着脊背。申公豹忙把手端着耳朵一磨,才磨正了,把眼展开看,见南极仙翁站立。仙翁大喝一声:“把你这该死孽障!你把左道惑弄姜子牙,使他烧毁‘封神榜’,令子牙保纣灭周,这是何说?该拿到玉虚宫,见掌教教员去才好!”叱了一声:“还不退去!姜子牙,你好生去罢。”申公豹忸捏,不敢回言,上了白额虎,指子牙道:“你去!我叫你西岐瞬息成血海,白骨积如山!”申公豹恨恨而去。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