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娘娘听公明之言,内有碧霄娘娘要借,奈姐姐云霄不从。且说公明跨虎离洞,行不上一二里,在海面上行,脑后有人叫曰:“赵道兄!”公明转头看时,一名道姑,脚踏风云而至。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炉中奥妙超三界,掌上风雷震九州。
别人有宝别人用,公然开口告人难。
髻挽青丝杀气浮,修真炼性隐山丘。
燃灯一见定海珠,鼓掌大喊曰:“本日方见此奇珍,吾道成矣!”曹宝忙问其故。燃灯曰:“此宝名‘定海珠’,自元始以来,此珠曾呈现光辉,晖映玄都;厥后杳然无闻,不知落于何人之手。本日幸逢道友,收得此宝,贫道不觉心爽神快。”曹宝曰:“教员既欲见此宝,必是有可用之处,教员自当收去。”燃灯曰:“贫道无功,焉敢受此?”曹宝曰:“一物自有一主,既教员能够助道,该当受得。弟子收之无用。”燃灯打顿首,谢了曹宝,二人同往西岐,至芦篷。众道人起家相见,燃灯把遇萧升一事说了一遍。燃灯又对世人曰:“各位道友被赵公明打伤扑跌在地者,乃是‘定海珠’。”众道人方悟。燃灯取出,世人旁观,一个个嗟叹不已。
且说赵公明正赶燃灯,听得歌声古怪,定目观之,见二人各穿青、红二色衣袍,脸分黑、白。公明问曰:“尔是何人?”
十里金城驱黑雾,三仙瑶岛运神飚。
现在阐教道友犯了杀戒,吾截教实是清闲。昔日凤鸣岐山,此生圣主,何必与他争辩闲非。大兄,你不该下山。你我只等子牙封过神,才见神仙玉石。大兄请回峨眉山,待安定封神之日,吾亲身往灵鹫山,问燃灯讨珠还你。如果此时要借金蛟剪、混元金斗,妹子不敢从命。”公明曰:“莫非我来借,你也不肯?”云霄娘娘曰:“非是不肯,恐怕一时失了,追悔何及!总来兄请回山,不久封神在迩,何必太急。”公明叹曰:“一家如此,何况别人!”遂起家作辞,欲出洞门,非常喜色。恰是:
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
不说燃灯得宝,话说赵公明被打了一乾坤尺,又失了定海珠、缚龙索,回进大营。闻太师接住,问其追燃灯一事,公明长叹一声。闻太师曰:“道兄为何这等?”公明大呼曰:“吾自修行以来,本日得胜。正赶燃灯,偶遇二子,名曰萧升、曹宝,将吾缚龙索、定海珠收去。吾得意道,仗此奇珠。今被知名小辈收去,吾心碎矣!”公明曰:“陈九公、姚少司,你好生在此,吾往三仙岛去来。”闻太师曰:“道兄此去速回,免吾翘首。”公明曰:“吾去速回。”遂乘虎驾风云而起,不一时来至三仙岛下虎,至洞府前,咳嗽一声。
碧霄娘娘在旁,一力援助:“姐姐,也罢,把金蛟剪借与长兄去罢。”云霄娘娘听罢,沉吟半晌,没法可处,不得已,取出金蛟剪来。云霄娘娘曰:“大兄,你把金蛟剪拿去,对燃灯说:‘你可把定海珠还我,我便不放金蛟剪;你若不还我宝珠,我便放金蛟剪,当时月缺难圆。’他天然把宝珠还你。大兄,千万不成冒昧行事!我是实言。”公明应诺,接了金蛟剪,离却三仙岛。菡芝仙送公明曰:“吾炉中炼成奇珍,不久亦至。”相互作谢而别。公明别了菡芝仙,随风云而至成汤大营。旗牌报进营中:“启太师爷:赵老爷到了。”闻太师驱逐入中军坐下。恰是:
公明见失了定海珠,气得三尸神暴跳,急祭起神鞭。萧升又发款项,不知鞭是兵器,不是宝,如何落得!正中萧升顶门,打得脑浆迸出,做一场散淡闲人,只落得封神台上去了。曹宝见道兄已死,欲为萧升报仇。燃灯在高阜处观之,叹曰:“二友棋局欢笑,岂知为我遭如此之苦!待吾暗助他一臂之力。”忙将乾坤尺祭起去。公明未曾防备,被一尺打得公明几近坠虎,大喊一声,拨虎往南去了。燃灯近前,下鹿见礼,“深感道兄施术之德。堪怜那一名穿红的道人遭迍,吾心不忍!二位是哪座名山?那边洞府?高姓?大名?”道者答曰:“贫道乃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因闲无事,假此一局遣兴。今遇教员,实为不平之忿;不期萧兄绝于公明毒手,实为可叹!”燃灯曰:“方才公明祭起二物欲伤二位,贫道见一款项起去,那物随钱而落,道友忙忙收起,果是何物?”曹宝曰:“吾宝名为‘落宝款项’,连落公明二物,不知何名。”取出来与燃灯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