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次日,云霄共五位道姑齐出来会子牙,子牙遂带领诸门人,乘了四不相,众弟子分摆布。子牙定睛,看云霄跨青鸾而至。怎见得:
白云深处诵《黄庭》,洞口清风足下生。有为天下清虚境,脱尘缘万事轻。叹无极,六合也知名。袍袖展,乾坤大;杖头挑,日月明。只在一粒丹成。
话说申公豹行至洞中下虎,问:“内里有人否?”少时,一女童出来,认得申公豹,便问:“教员往那里来?”公豹曰:“报你师父,说我来访。”童儿进洞,“启娘娘:申老爷来访。”娘娘道:“请来。”申公豹入内相见,顿首坐下。云霄娘娘问曰:“道兄何来?”公豹曰:“特为令兄的事来。”云霄娘娘曰:“吾兄有甚么事敢烦道兄?”申公豹笑曰:“赵道兄被姜尚钉头七箭书射死岐山,你们还不晓得?”只见琼霄、碧霄听罢,顿足曰:“不料吾兄死于姜尚之手,实为痛心!”放声大哭。申公豹在旁又曰:“令兄把你金蛟剪借下山,一功未成,反被别人所害。临危对闻太师说:‘我死以后,吾妹必然来取金蛟剪。你多拜上三位妹子:吾悔不听云霄之言,反入坎阱之厄。见吾道服、丝绦,如见我切身普通!’言之痛心,说之酸鼻!不幸千年勤奋修炼一场,岂知死于恶棍之手!真是切骨之仇!”云霄娘娘曰:“吾师有言:‘截教门中不准下山,以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驰名。’故此天数已定。吾兄不听师言,故此难脱此厄。”琼霄曰:“姐姐,你实是无情!不为吾兄着力,故有此言。我姊妹三人就是‘封神榜’上驰名也罢,吾定去看吾兄骸骨,不负同胞。”
话说五位仙姑来至营门,命旗门官通报。旗门官报入中军,闻太师出营迎请至帐内,打顿首坐下。云霄曰:“前日吾兄被太师请下罗浮洞来,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姊妹特来收吾兄骸骨。现在却在那里?烦太师唆使。”闻太师悲咽泣诉,泪雨如珠,曰:“道兄赵公明不幸遭萧升、曹宝收了定海珠去。他往道友洞府借了金蛟剪来,就会燃灯;交兵时便祭此剪。燃灯逃遁,其坐下一鹿闸为两段。次日有一野人陆压会令兄,又祭此剪,陆压化作长虹而走。然后两下未曾会战。数日来,西岐山姜尚立坛行术,咒诅令兄,被吾算出。彼时令兄有二门人――陈九公、姚少司,令他去抢钉头七箭书,又被哪吒杀死。令兄对吾说:‘悔不听吾妹云霄之言,果有本日之苦。’他将金蛟剪用道服包定,留与三位道友,见服如见公明。”
云霄对二妹曰:“此人名为闲士,腹内必有胸怀。看他到了面前如何言语,便知他学问浅深。”陆压缓缓而至,念几句歌词而来:
群仙顶上天门闭,九曲黄河大难来。
此斗开天长出来,内藏六合按三才。
碧游宫里亲传授,阐教门人尽受灾。
话说子牙乘骑向前,打顿首曰:“五位道友请了!”云霄曰:“姜子牙,吾居三仙岛,是安逸之士,不管人间是非。只因你将吾兄赵公明用钉头七箭书射死。他有何罪,你下此绝情,实为可爱!你虽是陆压所使,但杀人之兄,人亦杀其兄,我等不得不问罪与你。况你乃毫末道行,何足为论。就是燃灯道人知吾姊妹三人,他也不敢欺负我。”子牙曰:“道友此言差矣!非是我等寻事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数如此,终不成逃。既逢绝地,怎免灾殃!令兄师命不遵,要往西岐,是自取死。”琼霄大怒曰:“既杀吾亲兄,还借言天数,吾与你杀兄之仇,如何故巧舌遮饰!不要走,吃吾一剑!”把鸿鹄鸟催开双翅,将宝剑飞来直取,子牙手中剑急架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