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仿佛是被先前的氛围给吓到了,走的非常迟缓,李老夫也没去催赶,他和慕青一样冷静地坐在马车上,看着火线的亮光越来越大。
“嘿嘿,到县城还早着呢。慕小哥你是没听过‘看山跑死马’,想进城还得要大半个时候呢。不过凭着慕小哥的技术,在城里是不消担忧了,只是可惜了我家阿英啊,唉!……”
城上的门楼里,被那帮兵士谩骂的军官确切是在喝酒作乐,一正一副两个军侯正跪坐在木案前,就着几叠下酒小菜,你来我往的喝酒消遣。城楼高大宽广,本就比上面要风凉些,这两人又都卸去了沉重的铠甲,只着薄弱的里衣,地上铜盆里的冰块还在披发着丝丝寒气,这当真是享用,也难怪城门前的兵士们心内里骂娘。当木制车轮在护城河的木板上收回沉闷的声响时,坐在主位上的军侯俄然愣住了举着的黑瓷酒碗,嘴角微微一翘,“成心机……”
老夫接过水囊,拔出塞子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塞到嘴边,“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这才不舍的按紧的木塞,把水囊挂在中间车辕上。
慕青默不出声的吃完手里的面饼,小口喝了几口水后,这才把目光移向门路的另一头,在远方的一片黄绿当中找出了一个灰玄色的小点,随后他收回目光。
车轮咕咕噜噜的滚过,带起两行灰尘。“驾--驾!”赶车的老夫喊得的嗓子仿佛都有些干哑了,可这马车的速率仍不见增加,他几次扬起手中的鞭子,可看到前面那匹老马身上滴滴滚落的汗水还是忍住了,冷静收回了有些枯瘦的手,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侧身探出车篷,看了看东南边向上那颗炽热的太阳,不由谩骂了一句:“这贼老天,七月都过一半了还是这么热!”最后,倒是无法的靠在背后的木头挡板上。
过了一会儿,那军侯俄然招了招手,“奉告楼下的孙艮,放他们畴昔。”他身后黑盔黑甲的卫兵当即拱手一揖,“嗨”了一声,快速的闪身下楼了。
“驾--驾!”几声衰老的赶车声以及木制车轮行驶的咕噜声突破了这片田野的沉寂,坑洼不平的土路两边,稀稀拉拉的树上,几只散落的知了随便应和了两声便仿佛是耗尽了满身的力量,懒得再去鸣叫了。说来也怪,前人云:“七月流火”,现在已是七月过半,可这头上的太阳热量不减涓滴,仍在炙烤着大地,这里地处北方,雨水本就不敷,现在太阳再这么一晒,门路两边的庄稼就更显的枯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