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顺儿依言而行,我一看,他临的的确跟我摹的一样好(注:临,是照着原作写或画;摹,是用薄纸蒙在原作上面写或画。)“如何样?爷部下的人拿的脱手吧?”老九显得有点对劲:“剩下那十几张莲花经就交给秦顺儿了,《神策军碑》和《小楷金刚经》,你也甭操心,归正明儿一早我让人给你送来。”
“大肚能容,断却很多烦恼障;笑容可掬,结成无量欢乐缘。”
一听到‘吃东西’,肚子竟不争气的咕嘟了两声,我的脸噌的红了,十阿哥扑哧笑出了声,直道:“还好十爷我明天没空动手来。”朝门外一招手,只见老十的主子小寺人秦狗儿拎出去一个食盒,内里有一碟腌的胭脂鹅脯,一碟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一碟玫瑰卤子,另有一碟松穰鹅油卷,中间的竹叶青瓷盘里则盛着豆腐皮包子和小春饺,嘉彤和我一看都乐了,忙不迭的让人去筹措热奶子过来,四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俄然感觉特别窝心。
“甚么春联?”九阿哥问。
……翌日一早,从宜妃娘娘那边出来,便见秦顺儿在暖晖阁外候着呢,接过他交给我的东西,内心却蓦地生出一丝隐忧,四阿哥,阿谁一丝不苟、目下无尘的四阿哥,将来的性冷如冰,威压百僚,有着金刚瞋目之刚骨的雍正天子,这此中的猫腻,能顺利逃过他的法眼吗?
四阿哥!糟糕,这几天不测连连,我把练字的事忘了个精光!
“就是说,做人当学弥勒佛,宽大豁达,笑容可掬,天然就会有福分。”
行,结果达到,正欲告别,却听十四俄然叹起气来:“唉,四哥明天就回了,我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心急火燎的回到暖晖阁,手忙脚乱的翻出四阿哥七天前留给我的三幅字帖,再一盘点最后两日临摹好的‘成品’,顿时头大了。柳公权的《神策军碑》拓本完成了六张,董其昌的《小楷金刚经》摹本完成了七张,赵孟頫的《小楷妙法莲花经》只完成了五张,离四阿哥要求的六十张,还差了整整四十二张。
“你在那儿傻乐个甚么?” 嘉彤问我。
“九阿哥和十阿哥是刚才在院外碰到的,他们说顺道过来叫上我们一块去给娘娘存候。”嘉彤终究逮到机遇弥补完被打断的话。
我笑:“没甚么,就是俄然想起一幅春联来。”
“猜猜我是谁?”俄然眼睛被一双小手捂住,我叹了一口气:“八格格别闹了,奴婢现在忙的要命。”
“停!”实在是没耐烦听下去了,我苦着脸道:“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四阿哥明天就要返来,我得抓紧时候做好筹办才行。”
这……这不是弄虚作假吗?我踌躇起来,却听九阿哥又道:“这也是没体例中的体例,昨儿一夜没合眼,今儿又过的惊心动魄的,就是铁打的人也支不住,趁现在从速吃点东西,早晨还要守夜呢。”
再返来时,不知老九对老十和老十四说了些甚么,那两人看我时,已不再是那种不怀美意的肮脏模样,我想此时不恰是‘化敌为友’的契机吗?与其小肚鸡肠的活力,不如厚德载物的容人,便上前见礼道:“之前多有获咎,万望几位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奴婢天然感激涕零,一辈子都记得几位爷的雅量高致。”
九阿哥把承担递给我,我翻开一看,是一整套鹅黄色的宫装,仓猝找了个处所换上,心中不免悄悄感激:此人还真是心细如尘,倘若本身就如许湿漉漉的从东六宫跑回西六宫,只怕不出一天,关于董鄂格格的风言风语便会在紫禁城中漫天飞舞。
小手松开了,嘉彤猎奇的凑过来看:“甚么东西这么要紧?宜妃娘娘让我过来看你醒了没,桌上的奶油松瓤卷酥不是你最喜好的吗,如何碰都没碰呢?哎呀,你的眼圈如何这么黑?对了,九阿哥和十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