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娥的目光落在了元子攸惨白的脸上,“能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元修嘴角一抖,五官都在一刹时扭在了一起。公然是蛮族女子,动手也够狠!
英娥斜睨了他一眼,部下的行动却涓滴未停,“之前在草原上我又不是没拔过箭,想要救人就快点去拿来!别磨蹭了!”
他要和老天赌这一次。他还不能死。人只要活着,还能够做很多事……
元子攸被疼痛惊醒,四肢顿时抽搐起来,额角流下大滴大滴的盗汗。英娥一手按住了他的身材,低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元子攸,你要不要和老天赌一次?”
英娥伸手摸了摸元子攸的额,转头看他,“你不是有止血的药吗?全都拿过来。另有,给我找把锋利点的匕首。”
他用极力量点了点头。
元修一愣,点了点头,“我这里甚么也不缺,天然是备着的。不太长乐王的伤势……是不是该请个大夫来看看?”
元修涓滴不恼,反倒意味深长的一笑,吃紧追了上去,“等一下,淑仪,不,小嫂子,你们幸亏是碰到了我,要不然这荒郊田野的可就惨了……”
“不必了。”英娥干脆地回绝道,大步走进了宅子里。
数十盏烛火微微摇摆着,将床榻四周映照的一片敞亮。英娥换了一身便于行事的男人胡服,先是谨慎地用剪子切去箭羽,再将匕首在火上烤了又烤。
英娥的眼角轻微抽了一下,这位汝阳县公还真是口不择言百无忌讳……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仿佛听宫人提过,元修的母亲是位妾室,曾因一件小事获咎了胡太后而莫名暴毙。也难怪他对胡太后深恶痛绝了。
元子攸紧咬着唇,被汗水迷住的面前一片恍惚,可那耳边传来的声音却仿佛迦陵频伽的妙音,从极乐净土而来,充满了安抚和勾引。
“我把箭先取出来。”英娥一脸安静地说道。
“就是你和长乐王私奔的奥妙啊。我认得这箭是宫中禁卫的,宫里的人追杀你们,八成绩是因为你和长乐王私奔啊……想到那老妖妇的儿子被戴绿帽,老妖妇气歪鼻子,我欢畅还来不及呢。”他眉飞色舞地轻抚双掌。
两位主子见到受伤的元子攸天然也是一惊,但也不敢说甚么,谨慎翼翼地抬起了他往宅子里走去。
英娥不着陈迹地让开他的手往前走去,随口问道,“你这里可有止血的药?”
她接过了酪浆却并没有喝,只是道了一声感谢。
英娥微微松了一口气,脑筋有些发晕,身子才晃了晃就被元修及时扶住。她一昂首,对刚正弯着那双狭长流媚的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她,“淑仪,现在该奉告我到底产生甚么事了吧?”
元修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猛的一跳,辩驳的话倒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转过身冷静地就去照做了。
英娥疾步走到床榻边,担忧地看着还在昏倒中的元子攸,但见他双目紧闭脸颊通红,看起来景象极其不当。如果不及时将箭拔出,恐怕只会越拖越糟……
元修略松了口气,接着又听到她冷声道,“之前是给马拔的箭,人,应当也差未几。”
元修盯着她,俄然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归正我对宫里的事也不体贴,长乐王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随便挪动,你们就临时我这宅子住上一阵吧。”他顿了顿,又问了一句,“他……会没事吗?”
英娥的手一顿,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元修见她行动纯熟,忍不住问道,“小嫂子,你之前真的拔过箭?这真的没题目吗?”
英娥也不答复他,哗的一声双手扯开了元子攸背上的衣裳。
“啊?”他的话音未落,就见英娥手起刀落,匕首尖端已经利落地顺着伤口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