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紫袍叠好放在树下,慕若兰清算了衣裳和头发,四下走了走,却没瞥见那少年,内心嘀咕着,莫非他丢下我本身走了?但想到他把外袍脱给她御寒,应当不会不告而别。
慕若兰在脑海中汇集有关东域王府的信息。
吃完烤鱼,慕若兰走到湖边,洗净双手,捧着湖水喝了几口。
就在她发楞时,少年手一抛,瓷瓶在火光划过一道亮光,落在她的脚边。她也不客气,捡起来拨了塞子就往烤鱼上倒,但随即行动一顿,看着这个鸡蛋大小的瓶子,抖盐的幅度小了很多,唉,也不知要在这深山老林里困多久,省着点好。
也确切,东域过分敷裕,亡国后,历经十年修生养息,有了前车之鉴,东域王励精图治,韬光养晦,现在也有一支庞大的军队,私底下购买了大量兵器设备,权势不成小觑。说到底,若不是七年前天朔国突遭宫变,先帝暴病卧床,先皇后和太子死于大火,太子一党朝臣被诛,几个年幼皇子间明争暗斗乃至朝纲大乱,得空顾及无声无息不竭强大的东域,也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
慕若兰咬了一口鱼,皱着眉头低声嘟喃,“有盐就好了……”她说着抬眸去看劈面那紫衣少年,却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美的瓷瓶,扒开塞子,在烤好的鱼上抖了几下,她细心一瞧,竟然是细白的精盐,不由瞪眼,这厮怎会随身照顾这些东西?他这是时候筹办着荒漠求生呢?
湖岸边芳草萋萋,缀着零散野花,嫩绿的草叶上晶莹的露水闪着光,清风缓缓,湖面上荡起圈圈波纹,水面上闪动着细碎腾跃的亮光。
她感觉该说点甚么,因而谨慎翼翼的开口,“你是……东陵擎?”
这么说,李佑已经开端另寻强援了?
鱼烤熟了,身上的衣物也被篝火烤干了。
慕若兰看着垂垂冷却的火堆,又看看树下的少年,最后四下环顾一圈后,渐渐走到少年身边,以两人身材触碰不到的间隔靠在他身后的树干上,打了个哈欠,望着他刀削般美好的侧脸,明月高悬,清辉流泻,为他披上一层昏黄的柔光。
肯定了他的身份后,她又想,从东域到圣都城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半个月,她却未获得半点动静,申明他们的行迹非常隐蔽,而周裕为何带领骁骑营在此堵截他们?想到这里,她想起在崖边时周裕曾说过进宫的话,莫非是天子李佑下旨召见东陵擎?如果如此,周裕急着在京郊伏杀东陵擎是为了斩断李佑与东域王联手的能够?
火上的烤鱼收回滋滋的声响,诱人的香味勾动味蕾,慕若兰盯着那不断翻动的鱼,咽了咽口水。
李佑想与东域王联手,的确是与虎谋皮。
若她没记错,十年前东域国破时,东陵擎只要五岁,她细细打量他,从身高体型上来看,他似有十八九岁,若不是眉宇间那一丝少年的神采,她必然不信他只要十五岁。
篝火将要燃烧,那少年起家找了棵枝叶富强的树,靠着树干坐下,盘膝打坐,闭上了眼睛。
再次悄悄地把目光移到少年的脸上,他本该是东域国太子,现在却……
东域地处天朔国东南边,长江以南流域,物产敷裕,鱼米之乡,人杰地灵。东域原是江南大国,极其富有,但兵力空虚,兵器不敷,设备掉队,十年前被天朔国兼并,现在是天朔国从属国,而东域王由一国之君沦为藩王,向天朔国李氏一族昂首陈臣。
见他没有理睬她的意义,慕若兰垂眼,用心的吃鱼,心想:他虽未承认是东陵擎,但也未否定,看那些东域报酬护他而拼尽尽力的模样,应当是东域王府的死士,最首要的是周裕为了抓他出动了骁骑营,他必定是东域王世子东陵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