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价立夏,水池里的荷叶层层叠叠,碧绿覆盖水面,风一吹来,碧波泛动,荷叶摇摆,平淡的荷叶香拂登陆来,沁入心脾。
暗翼如有所悟的望着她,又听她缓缓道,“暗翼,若你是李沐,岳父空有十万京畿重兵却不肯为你所用,你当如何?”
巧的是,没过量久,睿王府的周侧妃也传出了喜信。
是夜,乌云攒动,冷风骤起。一阵电闪雷鸣以后,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抬手抹去颊边溅上的水珠,轻抿的红唇弯出美好的弧度,他将本身营建成纨绔浪荡公子的形象,怕是早就在打算中的。
守在门外的飞影瞥见她,有些不测。
但是她还没机遇逮住或人发脾气,就传来睿王妃下药侵犯周侧妃腹中孩子的动静。
慕若兰很清楚,林玉燕有了野心,不再满足了戋戋美人之位,现在有身更是欲望收缩,恐怕是想着母凭子贵,有朝一日凤袍加身。且她现在是怀有皇嗣的贵妃,又岂肯再做那受制于人的棋子?
好你个东陵擎,把本女人当甚么了,想操纵时顺手拈来,无用时便一脚踹走,哼!没这么便宜的事。
李沐虽有平阳候这座背景,但对方不肯为其所用,想必早已心生怨怼,但一时也无可何如。
慕若兰冷嘲笑道,“如果压服不了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压服他。”
“看着吧,或许不会太久。”
昏黄夜色中,一袭青衫的少女好像暗夜中轻摆的碧荷,带着一缕平淡的荷香而来。
慕若兰不由想到那日在宫中所见。若她没猜错,周秀的肚子里要么底子甚么也没有,要么就是不知从哪借来的种栽在睿王的头上。
住进这座府宅已有半个月,每天都有拜帖递来,东陵擎整日不见人影,出门只要飞影陪在摆布,到天气将晚才返来,也不像平常般要慕若兰奉侍,独自沐浴后寝息。慕若兰也乐得轻松,却在他的衣服上闻到了淡淡的脂粉香,表情不免暗淡,暗骂男人都一个样,天下乌鸦普通黑。
暗翼蹙眉无言。
宫里暗人传出动静,燕贵妃身怀有孕,膝下无子的天子龙颜大悦,亲口对燕贵妃承诺若此胎为男,定然封为太子。
慕若兰走至廊下,收起伞,扬眉朝他一笑,“若兰来服侍世子。”
悬于荷塘上方的拱桥上,清风拂面,慕若兰倚靠在木质扶栏上,听着身后一身主子打扮的男人低声说道,“睿王妃的寝室里搜出药瓶,再有她贴身丫环的供词,她暗害睿王子嗣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屋檐下,雨水如珠帘落下,一道闪电在乌黑的夜空裂开,刹时的强光映在肃立走廊下的少女脸上,将她妍丽秀美的脸庞映照得分外白净。
但棋子毕竟是棋子,便是在棋局上如何翻云覆雨,也逃不过执棋者的玩弄。
住进这座宅邸后,身为世子宠妾的慕若兰有伶仃的院子,这些日子东陵擎早出晚归,她已有二十多天没见到他了,据暗翼所说,他每日应分歧王公大臣所邀,流连于各大酒楼茶肆及烟花之地,好不清闲欢愉。
褪下微湿的衣袍,闻到衣袖上的香气时,讨厌的蹙眉,快速脱下满身衣物。苗条矗立的身躯没入暖和的水中,东陵擎长长舒气,抬头靠在桶沿,浑身放松。
想把统统操控在手里,本女人非不如你的意。
重重甩手,青色纱袖划如蝶翅。
这些年若非平阳候从中制约,睿王早就有所行动,但何如岳父一心为天朔繁华稳定,决然不允他挑起战役。这也是当周裕欲将其妹嫁进睿王府时,他未加思考便应允的启事。周家因周雪之死与李佑离心,转而朝他抛出橄榄枝,因而两边一拍即合。
飞影一愣,然后悄悄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