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雄上前一步道,“皇上息怒,且听老夫细细道来。”
“带着二十几个骁骑营精锐往皇宫赶,应当会晚端木雄半个时候到。”
“西城门有五万御林军镇守,另有兵马司和禁卫军在,怎会等闲被那乌合之众攻破?杜昕,你是御林军监军,你给朕个交代。”
慕若兰道,“周家手握重兵,早已不满位居人下,因而帮着王爷谋朝篡位,待周侧妃诞下孩子,到时王爷也就没有存在的需求了。但现在叛军入城,各方兵马齐聚,剑拔弩张之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此前的统统都没成心义。若兰觉得,在王爷羽翼未丰没有实足掌控前,不如临时将鳌头让出去,先让他们斗上一斗,磨耗掉他们的战役力,扯出他们的底牌,让他们龙虎相争,拼个你死我活方为上策。”
“混账。”李佑扬手砸了手边茶盏,因纵欲过分而泛青的眼泡抽搐着,“戋戋几万叛军就破了皇城,如果那北漠南辽发兵来犯,岂不是连抵挡之力都没有,你们,你们……”他捂着胀痛的脑袋跌坐在坐椅上,“眼下该如何是好?”
众臣纷繁将视野投向杜昕,见他凝眉沉默,便也都低头垂目。
暗翼领着一队马队候在门外,见她的身影呈现在门口,他一跃上马,迎上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端木雄进宫了。”
街上空荡荡的,幡布招牌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阳光透过窗棱照在桌面上,那滩水滑到桌角,滴答落下,慕若兰凝睇着那不竭滴落的水痕,然后渐渐抬眸,“王爷困在皇城多年,除了这座金碧光辉的王府,在朝堂无实权,手中无兵马,汲汲营营这么些年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招招算计,现在圣都城已破,各方人士心胸叵测,一时胜负定不了乾坤,能在这场动乱中明哲保身笑到最后的那小我才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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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如何回事,你给朕说清楚。”李佑气到手臂颤栗,若不是明白此中短长,他真想斩了这老东西。
“皇上,那三万叛军是老夫的兵马。”
皇宫,御书房。
瞬息间,十几匹马奔驰在空寂的街道上,蹄声如雷,卷起一阵尘烟,不一会便消逝在路的绝顶。
乱我心者,本日之日多烦忧。
走了,也好。
观李佑神采,端木雄便已推测暗卫办砸了他交代的事。
明月山庄在城东郊野,路过东城门时,慕若兰勒马立足,地上片片刺目标血红,从地上尸身的衣服能辩白出多数是御林军和兵马司的人,她昂首望着不远处半塌的城楼,美目闪过一道暗淡。
“佑儿,你并不是先皇的儿子,而是老夫和太后的私生子……”
“皇上,平阳候此时入宫怕是有要事,不如且听他一言。”
沉默好久,李沐敛目细心机考一番后,温声道,“若兰言下之意,让李佑与周家……可李佑便是顾忌周家,也不成能明面上与之做对,毕竟我天朔国还需周家驻守北疆保家卫国。”
李佑嘲笑,遣退众臣,他倒要看看这老匹夫有何话说。
内侍领命就要出去,却被杜昕喝止。
李佑负动手几次踱着步子,满脸的焦仓猝乱。
是昨夜走的?不告而别么……
徐行走至门外,夏阳残暴,慕若兰却感受浑身冰冷,她昂首望着湛蓝天涯,唇角弯起讽刺的弧度。
“禁卫军都干甚么吃的,让他滚。”李佑正满肚子火无处可发,见谁都喷。
这时,内侍监仓促来报,正在禁足中的平阳候端木雄不顾禁止,闯进宫要见皇上。
“你说甚么?”李佑蹭的从座椅中起家,浑浊的眼中写满不成置信。
府宅里的仆妇侍从仍在,慕若兰仓促往主院走,发明混在保护小厮里的东域人已不见踪迹,心不由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