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时沉寂无声。夜色已垂垂覆盖,房中的光芒也变得恍惚不清,统统仿佛沉浮在虚幻中,那么地不实在。她若收拢了花芯的莲带着倦然的美。
明日萧世行要走分开云仓城,而她等他前来告别以后就能避了他的部下趁机分开云仓城。
她的绝望这么较着,从孱羸的身材中弥散开来,丝丝缕缕如蚕的丝缠绕他的心上,再也挥之不去。
卫云兮无言以对,回身疾步出了屋子,房门砰地一声闲逛,萧世行脸上的笑意垂垂冷却。他看动手中的一盏凉茶,唇边溢出了一抹深深的苦笑。或许对她如许的女子,一辈子他都等不到她转意转意的那一天吧……
秦七听着她的黯然自伤的话,不由也跟着感觉前路凄然,不由问道:“那娘娘此后要做甚么呢?”
一旁的秦七见她眉眼淡然,觉得她还是不欢畅,笑着上前安抚道:“听闻萧王妃住的是萧王府的东园,而把娘娘安排在萧王府的西园,应是真的要把娘娘奉为王府的另一名女仆人。”
卫云兮挣扎着起家,靠在床边,声音沙哑而孔殷:“秦公公,我们在那里……凌澜呢?凌澜他在那里?”
“扑”的一声,刺客的剑失了准头,划过她的手臂,刺入了她的右肩。卫云兮只感觉肩头剧痛非常。
萧世行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下来,勉强笑了笑:“卫蜜斯昨夜被刺客刺伤了,先歇息一下。”
秦七闻言想了想,不由黯然一叹。当今这个世上就是如此。男人能够娶很多个妾侍,但是正妻必然要出身王谢,操守无懈可击。如卫云兮这般的嫁过人妻,又被废的女人,娶回家做个妾侍还无伤风雅,如果真的当了正妻,那才是真的会落了旁人的话柄。
如果能死在他的怀里,也好。卫云兮脑中掠过这么个恍惚动机,下一刻她只闻声他在头顶悄悄地唤她:“云兮,云兮……”
卫云兮按住伤处,汩汩的热血涌出,她怔怔看着面前的熟谙得令她心颤的面庞,终是哽咽一声,埋入他的怀中,轻叹一声:“凌澜,你终究肯来看我一眼了。”
“娘娘还要去哪呢?”秦七问道。
他说着走出了院中,两旁鲜嫩的树枝低垂,扫过他的肩,苍翠的绿色中,他矗立的身躯看起来竟有了几分辩不出的萧索与得志。
北汉京都的繁华与南楚比拟不相高低,更因有了从西域前来经商的商贩而使得这北方的中间充满了异域风情。萧王府就在皇宫东侧,府邸高大巍峨,曲廊回转,到处可见亭台楼阁。卫云兮安设在西院中,说是西院,却更像是一座独立的府邸,花厅配房,回廊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到处精彩高雅,虽没有了南楚惯常的豪华,但是多了几分北汉特有的朴素。
卫云兮看着他俊脸上的轻松笑意,语气遂冷了下来:“殿下已有正妻,难不成要云兮做了殿下的妾侍不成?!”
卫云兮伏在他怀中,怔忪不能言。是梦吗?但是肩头的剧痛提示着她这统统是真的。
卫云兮看着满园的秋色,凄然一笑:“殿下对我已是极好,三媒六聘,十里红妆,与我平妻之礼相迎。但是,毕竟还是要把他这份美意放在内心。”
卫云兮看了只是沉默。触目所见的到处风景一次次奉告她这不是南楚,而是北汉。
如此一两日,卫云兮不堪其烦。再也忍不住找到萧世行,秀眉深锁,慎重道:“萧王殿下是君子,如何能如此逼迫一介女流之辈呢?”
卫云兮眼力不好,只被俄然的变故惊得退后一步。那刺客冷冷地挺剑刺向她,卫云兮终究看清扑来的锋利长剑,不由惊叫一声。那刺客招式未老,漫眼的剑光划破面前的氛围,狠狠刺向她的心窝。卫云兮来不及遁藏,情急之下把手边的承担一挡,堪堪扫过那刺客的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