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了。”西风神采寂然,语气必定。
玉楼神采警戒,道:“莫不是又赶上了海盗?”
倾夜独倚雕栏,聆听锦瑟的笛音。那清越委宛的曲调,折射了吹奏者的心境。最后,笛声忽地一转,传达出一种特别的欢乐高兴。倾夜微微一怔,不由挺起脊背,侧耳谛听。不料,转眼之间,那笛声便敏捷飘远,斯须之间,几不成闻。倾夜不及细想,豁然离座,夺门而出。
西风道:“你相中了甚么?”
西风道:“锦瑟初入清闲神教,便以一曲《鸦潮》镇服数百教众。厥后她为争夺朱雀护法之位,接连亮出《唤灵》、《狂暴》、《镇魂》等数支驯兽曲,连何其殊都为之冷傲。两年前,锦瑟让出朱雀护法之位,暗藏在春江院。许是那边的女人们把她聒噪得烦了,她几度扬言要来夺我大祭司之位,要把我换到春江院里,去做她在做的事。以是,那段时候,锦瑟约我对战不下十次。”
公然不出西风所料,锦瑟的笛声方才奏响,倾夜便飞了返来。只见她衣袂飘举,行动轻灵,在月色下显得斑斓不成方物。
冷寂的树林间,月华如水,笛音幽幽。这是一首挽歌,也是一支离曲。
雪千寻精通乐律,触类旁通,这时候略加回想和思忖,便已彻悟,道:“我不晓得驯兽曲,但大抵能够体味锦瑟笛音的情感。方才那段时候,锦瑟的笛声几度转折。就仿佛向我们诉说她的所见所感。初始,笛声哀婉,是为死去的太阴娃娃的送葬挽歌,紧接着又成恋恋送别之曲,是为剩下的四只太阴娃娃送行。再厥后,笛声渐远,想必锦瑟是送太阴娃娃送到了海边。随即笛音缓缓扫尾,是因为那首离歌的听众――太阴娃娃已经远去,不必再吹再送。然,锦瑟并未当即返回,斯须以后,笛声复兴,调子却不再愁闷哀婉,而是豁达高亢,那笛音恰与海之浩淼壮阔呼应和,是锦瑟临风观海的感悟。再厥后,笛声轻巧暖和,似与朋友娓娓扳谈,想必那就是锦瑟独占的驯兽曲了。”
锦瑟独立高崖之上,微阖双目,享用劈面吹来的冷风。放走了邪兽,她不但不觉失落和遗憾,反倒胸臆开畅,豁达豁然。半晌以后,锦瑟缓缓伸开眼睛,悄悄望着脚下不竭转动的波浪,斯须,她俄然感悟到一种惊人的美好。银色的月光铺满浩大的海面,粼粼波光轻巧闪动。波浪一层又一层地涌过来,像千军万马在奔腾。这是沧海的节拍,是造物的佳构。
海阔天空,月明潮生。锦瑟一时髦致盎然,以笛音收回指令,命乌雅振翅高飞,一人一雕,披星戴月,乘风遨游。海中生灵欢娱鱼跃,一起追逐着驯兽师那独具魔力的笛声。
伊心慈见西风毫不担忧,嘟哝道:“你又没瞥见,何故如此笃定?”
在御主的催促下,太阴娃娃终究挪动脚步,朝海边飞掠而去。锦瑟对其也有不舍之意,一边吹笛,一边运起踏波轻功,远远送行。送到海岸边,四个太阴娃娃接连跃入水中,以不亚于在陆上飞奔的速率,越游越远。锦瑟持续吹奏笛曲,一向送到太阴娃娃踪迹迷茫,才将御灵笛从唇边移开。
一瞬也未逗留,锦瑟随即挪动法度,踩上另一个浪尖。就如许不断地点足轻跃,锦瑟在波浪上走出比舞姿更加美好萧洒的踏波轻功。恍然间,锦瑟明白了这门轻功的称呼的含义。
伊心慈一见锦瑟,顿时沉下脸来,道:“死丫头,是去那里疯了?”
西风辨了辨笛音,眉梢一扬,道:“如何变成降服曲调了?”
西风道:“她若不肯亮出御灵笛,我便不肯与她对战。她是用心拿我当陪练,我当然也不能让她轻松。是故,我对她的驯兽曲见地的稍多,也非常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