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贺鲁出乎料想地收起了嬉皮笑容:“信不信全在你,我们且非论这话,可有一桩你总该晓得,这些年里商道不甚好走,顾坊的商队可有在西疆的地界上出过岔子?你莫不是真当顾坊的部曲勇猛无敌?”
风灵咬住下唇不作声,心底发凉:即使拂耽延戍守西疆多年,扫平匪寇部族无数,回京也难逃欺君之罪的惩罚,那支春秋笔,也不知要将他写得如何不堪。一腔的热诚忠烈,尽付东流。
贺鲁只简朴地点了下头,那郎将一反方才的形状,躬身将那石块放回地下,又以拳头压肩向风灵行了一礼,头也不抬返身拜别。
他这话风灵曾悄悄自问过数回,常常想起,内心多少有些不大痛快。以往她都将和亲一事的原罪推向柳氏党争,但究竟底里,李治确切在面对内患时拿了她来挡内乱,血亲骨肉在皇权天下面前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怕太宗在时,陷在如此地步中,也不会推拒了贺鲁的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