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内心的难受更添了一分,面上却笑了开来:“贤人总拿风灵打趣儿。”
“贤人既问,风矫捷直说了。就风灵所知,延将军品性秉正端直,忠心耿耿,样貌也甚威武,实属芷兰之质。”风灵心底踌躇了一息,干脆干脆地答了他,摆布贤人晓她性子爽快,不似那些高门贵女那般知礼只羞。
李世民捻须点头一笑,半是挪揄半是摸索地问道:“你可倾慕于他?”
风灵自出宫后,足有八九个月未见着李世民,听闻他病势几次,在病榻上苦苦支撑了数月,也才熬过来未几久。尚未进门,两仪殿内便传出了闷闷的咳声。
李世民接过茶笑道:“我又不教你评说他政绩军功如何,只说他此人。”
“贤人……”风灵俄然有些说不上来难过,她未进宫前也曾听人说过贤人年青时交战立朝的事,厥后竟然教她鬼使神差地入了宫,每日伴驾侍墨,虽见他神武英勇之相已不存,但耳闻目染他措置政事,高瞻远瞩、判定凌厉,另有一番帝王气势。
“究竟如何?”久不闻风灵作答,李世民又催问道。
甚好,她能清平悄悄地做完她要做的事。
歇了大半日,风灵俄然欣喜地发明,她离宫时众宫眷争相看望拉拢的景象,已荡然无存。她自忖约莫是世人都已晓得她与汝南公主并无干系,都冷了心肠的原因。这算作是她回內苑后的头一桩令她舒心的事。
“养了一回伤,倒是知礼了?”李世民低声打趣儿,风灵却听得出他的低声,实是因说话的力量提不上来。
回宫后数日,风矫捷又重回民部,昔日的吏目们都还在,倒是换了位尚书。探听之下方知,先头那位唐俭唐尚书于税商一事上办事倒霉,很多豪商富商背后都有朝官撑腰,唐尚书挂碍太多,颇失公允,闹将开来,倒将他的官弄丢了去。他最后的感化,怕便是替贤人剖明税商的决计了。
李世民断断续续地笑起来,有种归位的舒坦,又与风灵闲话了一回,问了伤情。风灵起初听拂耽延说过杨淑妃在贤人跟前的说辞,想来她这一套虽是瞎编,倒也能省去很多费事,便顺着她那意义答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