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理了理衣裳裙裾，从马车高低来，宫中的气味于她而言，已与先前大不不异，她仿佛已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这令她奋发鼓励。
她手指头在手札上点了几下：“我归去，便是要将柳氏父子连根挖起，这一回，若能得确实证据，再无他回旋余地。你若不肯去，倒也无妨，只是你本是宫人的籍属，我替你寻个可靠的商队，委曲你先往西州去避一避。”
风灵在配房内吃过一盏茶，马车便筹办伏贴，有人来请风灵杏叶一同登车。
杏叶惊骇地抬起脸，“娘子……”
风灵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渐渐小口啜饮，仿佛涓滴感受不到汤药的酸涩药气，直至将汤药饮尽，才长舒着气道：“你瞧着我像是在顽笑？”
杏叶手上一颤抖，险险将那汤药碗滑落。“娘子莫同我顽笑，这可顽笑不得……”
当晚，风矫捷修书一封，付与老管事，托他待拂耽延返来时亲手交予他。
马车穿过天街，风灵取下对符交由赶车人，出示予城门戍守过目。一起盘问验对符，直到了两仪殿前。
“另有第三条路可走。”杏叶握着拳头站起家，忿忿道：“我们回宫去，我同你一道去，将那恶人的罪证好好梳理梳理，同他算一算这笔帐该如何填。”
高阳公主仍旧一身素白，面上不施脂粉，在佛堂内悠悠地击着木鱼。风灵将那恩谢的话说了一回，她停动手里“笃笃”不休的木鱼，仿佛在诵往生咒，仿佛对风灵的一番谢并无兴趣，只随便道：“归去便归去罢，不必那些谢语。贤人跟前说话细心些，莫孤负了我一番美意便是。”
她放下汤药，将屋内的灯烛一一扑灭，烛火在风灵的脸上勾画出一片凝重。
“延将军临行前叮嘱过，不教娘子再去寻柳侍郎的不是。那朝堂上的事，毕竟不是我们女子能作得的，将军必是有主张的，还是等将军返来再作筹算的好。”杏叶心慌意乱地劝道。
风灵抬起眼谛视了杏叶好一会儿，瞧得杏叶内心直发毛。“杏叶，我……我要回昭庆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