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米宅门前,风矫捷懵了。门框上裹了玄色布帛,大门敞开,院内四周黑帛飘零,哭声哀绝。米大郎是粟特人,风灵长年与粟特人混在一处,深知这玄色布帛意味着甚么。
风灵别无他法,侍疾的事也插不上手,除却每日探视问安,便只能极力将本技艺里的差事办好,幸亏贤人大安后便可便能设立商课,筹措起出兵高丽的军资。
且说这个春季,于长安而言,明显多事。
幸亏,有米大郎的帮衬,差事办得步步顺利,目睹着商户大多核实完整,分销越锦的那几户商户也都记载在案,很快便能将柳氏深埋埋没的财资线索,并他擅自养兵,伪作沙匪四周劫夺的罪过一并启出。
虽不得闲与嫔妃皇女们一同抄经祈福,每日晨昏,也会往佛堂拈香求拜,替他求些加护。这一年多来的相与,使她与李世民之间毕竟是有些道不清的情分的。
公主率性,出了些丑事,本也算不得甚么天塌地陷的事,如此告结束便罢。偏高阳公主听闻辩机遭腰斩丧命,便于府中上疏求同房家次子和离,求贤人恩准剃度受牒削发去。贤人看了上疏,只暴怒着叱了一声“不准”,便倒地昏仆,哄动旧疾。
本来,高阳公主与玄奘首徒辩机大和尚的那段风骚佳话,教人揭露了出来,揭露便揭露了,究竟上也无人不知,可无端便有人借着一桩盗窃案,诬赖辩机盗窃御赐之物,辩机辩白是高阳公主所赠,高阳公主性子刚烈,也认下了系本身私赠。由此,满长安皆知高阳公主与佛门高僧有染。
风灵心中生疑,恐怕有诈,本成心不去,可那家仆竟“噗通”跪倒在她跟前,失声痛哭起来。风灵无法,提着十二分的谨慎,随他去了米宅。
当那些引发贵女豪妇之间轩然大波的越锦,成了一件件惹人眼的锦衣时,又出了一桩惊天大事,一夜之间将越锦之争冲淡,世人再不群情越锦如何,倒是悄悄私语高阳公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