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言一句地胡扯了一阵,阿幺来叫回安平坊用晚膳,风灵不肯瞧见老管事愁眉不展的模样,从后角门上车走了。
风灵一再向他确保,定不会往外头去说,佛奴还是不能非常放心,抚着胸口,痛心疾首道:“待我们过了这一劫,再分歧他们掺杂,只用心做我们的买卖,千万千万。”
风灵起家挡到佛奴身前,顺手拂去那胡商的手臂,他只觉手肘一酸,竟是有力再汲引,松松地垂下了手,只向风灵怒瞪了眼,“你,你!”
另三人见状亦悻悻然地起家告别,口中称自家商肆中慌乱,离不得人,却绝口不再提退定之事。
佛奴转头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可不是,不必同匪盗论理讲情面,尽管打杀了,倒也干脆。岂知这些人狠起心肠来,比阎罗更甚。”
“大娘,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听老奴一句劝,我们商家开门做买卖,最是讲究和蔼生财……”店铺内的管事迟疑道:“不若我们备下厚礼,弃了脸面气性儿,往柳公子跟前去好好地陪个不是,他得了脸子,胸口那口怨气也便出了。他到底是那样身份的人,也不至没完没了地同我们这些小民纠葛。”
“那个信口雌黄?石阿郎把稳知肚明。”风灵沉寂地踱开两步,朝着另三名商户淡淡地瞥去一眼,“我们行商的,为了那点子谋生,谁都不易,又都是人微言轻的,经常要受些不该受的。孟子有言,人必自辱而先人辱之。我们如果自不尊敬,怨不得那些人来作践。”
佛奴惊得捂住了本身的嘴,“吚吚呜呜”地说不清话。风灵忍俊不由,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点了他几下,“就晓得你胆儿最小,一向未同你说,唬成个甚么样儿,出息!”
说着她从店铺管事的手中取过一张硬黄纸,上头市署的朱砂印章鲜明在目,石姓胡商心中暗道不好,突变了神采。
佛奴赔着笑容,渐渐将店门阖上。两扇直条木框的门合拢在一处,收回悄悄的一声碰响,这一声响仿佛击倒了防护的高墙,风灵一下瘫坐在高椅内,软了手脚,大口大口地深深呼吸,“这景况,当真比赶上沙匪更教人惊心。”
风灵拱手作了个揖:“风灵作陪。石阿郎好走。”
“你莫耽虑,你们这些人既是我顾家的人,我即使是拼尽尽力,也要护你们全面。除非我死了,反正另有我爷娘兄长在……”风灵拍抚着佛奴的肩背,低声安抚。佛奴一把推开她的手,嗔道:“呸!我不过劝你安生做买卖,你便在这儿死呀活呀地膈应人。”
那石姓胡商未曾猜想她如此利落,面上一喜,“顾娘子果是个利落人。那定钱,某便撂手不要了。”
风灵快步迈进屋子,掐断了佛奴的念叨:“服个软轻易,那也得问问人家肯不肯踏这台阶,摆布柳爽是不肯饶我了,我又何必自轻自贱,上赶着去讨败兴。他不过来敦煌躲个祸,待长安消了风声便要回的,能同我硬抗多少光阴?我们不在长安运营,却要在沙州长悠长久地呆下去,我不过是捱过他在敦煌横行的一小段日子,换得今后在沙州的名誉底气儿。”
“大娘,你莫要顽笑,这事非同小可,在外头切勿暴露半个字。”佛奴定下神,颤抖着嗓子叮嘱道,一面晃着脑袋,仿佛能将方才风灵所说的从他脑袋中甩出去似的。
“顾坊行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