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心念一动,向杨淑妃道:“风灵冒昧,并不知夺了公主所爱。只向贤人提过坚信佛教,愿晨暮得闻钟鼓梵音,表情长平,故此才将风灵安设在弘法院近旁。”
风灵亦立在原处对着弘法院愣了好久,她既已晓得那小院里头住的是玄奘法师,因着先前寻未生母子时的援手,理应前去拜见敬谢一番,可她又深觉玄奘法师用心译经,约莫并不喜寒暄来往,本身冒然前去,不免滋扰。
李世民接过热茶,端在手中却不吃,蓦地冒出一句:“凤翎若还在,也该在她这个年纪。”
这是要她禁止着贤人,不教他上场击球。杨淑妃或是至心体贴贤人,“不顾大局”的名声又不肯自行背着,便撺掇着她去行事?这才是她才刚安设下便急着来串门的真正企图罢。风灵内心想得透亮,却不好驳她,只得点头承诺:“夫人放心,风灵极力便是。”
“明日阿史那贺鲁觐见,大唐后辈将与突厥人一赛击鞠之技,说不得贤人技痒,亦要发挥一二,你既陪侍在侧,无妨多劝着些,毕竟是大疾初愈。”临到院门前,杨淑妃又抓起了风灵的手。
饶是如此,他不过稍稍歇了个午觉,命风灵小半时候后定要将他唤醒。风灵不知军资究竟吃紧到了何种境地,但看得见这些年朝廷接连不竭地向西边,向高丽用兵,想来纵不至山穷水尽,也逃不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仅是瞧着贤人税商的决计,和每隔三五日便要一问停顿,可窥圣心之火急。
杨淑妃与高阳公主都未曾浑说,含风殿离着凌波殿公然近,风灵与阿盛散着步,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便到了。
自风灵入宫以来,朝堂表里,无人不知他偏疼甚重。便是他最钟爱的一双后代,魏王与高阳公主都未得他如此宠遇。风灵向来毕恭毕敬地受着这份教旁人羡煞的厚爱,经心失职地奉养,却只因他是君王,自心底而出的体贴,这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