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上前在粉、绿、黄、紫的几朵花儿中取过一朵揉坏的托于掌心细观,除了被揉烂了花瓣以外,并不见甚么非常,她放下花,回道:“便是平常牡丹罢了,只色较外头的多些,内里那些以粉色居多。”
“风灵无甚见地,这花形已不算小了,簪戴上头,几近要遮了半边髻了。”风灵如是禀道。显觉脚边跪着的内监重重出了口气。
风灵听得心惊,她因家中敷裕,虽未曾颠末灾荒饥荒,可行商途中也见过一两回,那景象非常难忘,再一听宫中竟以肉骨汤灌溉牡丹花,心中直念“罪恶”,奢糜之风如此之盛,若不亲目睹了,亲耳闻听,真真是没法置信。
她不由重新核阅起本身膝旁倚坐着的贩后代子来,她将这体例先与本身讲了,而非自献于御前,便是说她已认定了要站在本身这一边,为本身所用了。
风灵遁藏不开,只得跟着那宫婢走上石阶,绕过地下一溜的内监,踏进殿内。
杨淑妃将她那体例细细地又揣摩了一遍,到底未曾用过她办事,也不知究竟能不能成的,便暗想着干脆将全部担子都撂予她去担着,好便好,不好毕竟与她本身无碍。
风灵小步走上前,向她盈盈一拜:“风灵姗姗来迟,夫人包涵。”
杨淑妃幽幽地叹道:“今岁天旱,莫说宫内的牡丹花,前一阵子听贤人提过,田间已是青黄不接,宫妇不知官方痛苦,却还怨今岁牡丹花形小,无不斥责牡丹园的内监躲懒,未用肉骨汤来灌溉牡丹。”
“不觉形小?”杨淑妃诘问道。
一番话说得杨淑妃盯着殿外发怔,早在李世民于她跟前随口提起水灾一事时,她便动过这个心机,可想了好久也未能寻到一个自但是然,不显矫揉造作的体例,眼下经风灵这么一提点,她倒是豁然开畅了。
“这是为何?牡丹园的花向来只作犒赏奉送,从无议价的说法,倘若如此,岂不教人诟病。”杨淑妃凝眉点头。
风灵“咯咯”笑着道了声“是”,又接道:“夫人只需每日命人大张旗鼓地去牡丹园内购花,专挑小朵的购来,再命尚服的女官将这些小朵的牡丹,或缀于裙裾,或别于襟口,便由尚服局玩弄去,宫眷前来问安时便穿戴。如此连着采买几日,一日价比一日高,风灵敢断言,不出几日,众宫眷便争相来牡丹园要花。但请夫性命令,不予白取,将那些花儿都定个价,只能往高里定,毫不能价廉。”
那内监就跪在风灵脚前,风灵瞥见他背部一僵,仿佛正尽力运力节制住本身,不转头望她。
杨淑妃扯起绢帕掩口笑了起来,心下不觉镇静,朝殿内仍跪着的老内监道:“你也不必跪在这儿求我来救你了,自有朱紫来援救于你,还不从速先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