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见他使出“万壑惊雷”,也暴露讶异之色,当下也是“万壑惊雷”中的一个变招“燎天”,自下至上向刺来的长剑磕去,这下用了尽力,便要李岩长剑脱手,出个大丑。李岩本来使的是“万壑惊雷”的第一个变招“轻行”,以疾刺为主,当下变成第七个窜改“断岳”,招式立即由剑的轻灵化为刀的霸烈。
沈驰知他与周青冥交好,不敢过分,便转头看向张敬诚,见得张敬诚神采阴沉,向他点头表示,便转头向李岩道:“请指教。”本来魏九常与曲九云向来反面,张敬诚晓得李岩来源,真让人伤了李岩,天然有魏九常为他说话。沈驰知本身轻功不如敌手,当下便定下稳扎稳打的战略。
沈驰也感受手臂一阵酸麻,本震惊于李岩剑上的力道,又见他不守反攻,更是愤怒,听得背后风声,回剑斜斩,恰是“负铗听松”,顺势右转,左手成拳,以“猛虎式”反击。李岩不再力拼,只是在沈驰剑尖不易着力处一引,窜改了劈来的方向,左手“落英指”已和沈驰的虎爪对拆了数招,见占不得便宜,立即发挥轻功,再次利用“穿花式”绕到沈驰身后,复又攻来。沈驰也是以稳定应万变,见招拆招,转眼间已颠末端数十招。
这本是风入松剑法的常见拆解法门,且“乱影婆娑”一式刚得李岩详细讲授,练过数遍,张大通使得并无偏差。但是李岩剑法成就远胜张大通,他见沈驰出招时剑势凌厉,但剑上的力道明显未曾使足,便知要糟。公然沈驰长剑使到半途,招式一缓,刚好避过张大通长剑,紧接着剑化“万壑惊雷”的第十般窜改“惊雷”,剑势荡漾,挟带风雷,只取张大通左肩。
江湖端方,两边参议技艺,一旦一方认输,另一便利不能死缠烂打,更何况同门比剑。沈驰只能抱拳行礼道:“承让!”
李岩倒是晓得来龙去脉,他于山上无亲无端,说得上干系的也仅带他上山的曲九云,幼年玩得近的周青冥,以及长年同住的张大通等寥寥数人。他生于困厄,心智成熟已远远超出同龄少年,见对方来意不善,又碍于同门不肯翻脸,便对张大通道:“我们走!”
于九音笑道:“孺子可教,持续说下去。”
双剑订交,李岩直觉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长剑几乎脱手,赶快后退几步,以上重楼轻功中的“穿花式”绕往沈驰火线,以内力疏导麻痹的右手经脉,左手掐指成诀,刺向沈驰后背,落手之处,已覆盖“肩井”、“乘风”、“天宗”、“曲垣”数穴。以他的春秋,腕力本来就不如沈驰,现在还不能完整把握将内力运到剑上的技能,以力相搏天然不是沈驰敌手。
李岩如有所悟,忽道:“我明白了,便如一只水桶,也只能乘一桶水;又或者银河年年众多,便是河道不能包容夏季雪山融水的原因。那么想包容更多的水,要么换只较大的水桶,要么要更深的河道,更坚毅的河堤。”银河是境内一条大河,自西南雪山东流入东海,年年夏季便发大水,朝廷稍一松弛便会变成涝灾。
待得李岩运功结束,自发诸脉内息彭湃,显是内功又有精进,便跪下向于九音叩首伸谢。于九音笑道:“我可不敢居功,只是助你将修炼的内力激起出来罢了。你切服膺,世上绝无食得希世奇珍而内力大进,或是得人传功而成绝顶妙手之事。盖因每人经脉所能接受之力有限,其上限即你尽力运功时经脉之负荷。跟着内力精进,经脉负荷之力也会迟缓晋升,如果蓦地间有不能接受之力加于己身经脉,何谈助己内力修行,不撑破经脉便是荣幸了,经脉一破,若想规复古观,那可比重练一身内力困难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