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临时将别事放于脑后,恭敬说道:“请指教。”
李岩悄悄叹道:“‘斩情’,你的存在,便是要我斩断过往统统情义么?”昨夜陆凌之死,司空飞天的割袍断义,他怕张大通悲伤难过,都没有奉告他,但堵在心中,只能是更加郁结罢了。坐了很久,李岩提剑而起,迎着崖上罡风演练起剑法来。从最开端的风入松,到前面的登临剑、决浮云,以及另一起不太符合他脾气的“鹤鸣九皋”,一招一式使了出来,便如同重又回到凌云习武之时。那些陪他拆招练剑的人物本来就不是很多,现在只怕更少了。如果师父、掌门真人、曲九云、周青冥、岳廉他们晓得本身与师门兵刃相向并杀伤师弟,会作何感触呢?
五人又上前布好步地,为首枪兵道:“请秦统领指教!”
卢先生摇点头,说道:“勾引之人有罪在先,脱手之人有罪在后,都推让不得。即便你师弟如你所说般心性纯良,他做出恶举当受重惩,你不杀他,自有人杀他,又何必挂怀?”李岩忽道:“先生是站在何种态度说他所行是为恶?”
卢先生一笑道:“如何,你小小年纪,便开端信赖天命了不成?”李岩道:“若非恰逢其事,又有谁会胡思乱想。实不相瞒,昨夜来犯人中有我之前的同门师兄弟。我……我失手将师弟杀了。你却不知,向来对敌我少有效此剑的。厥后师兄与我割袍断义,让我不得不想,是否天意如此。”
李岩出了李湛府上,虽说邻近早上只歇息了一个时候不到,还是没有涓滴困意,打发了张大通等人先去歇息,想起昨夜之事,竟有些无所适从。他沿着街道垂垂从东门走出城外,一起上军民见他都热忱号召,见着这些人,表情才稍稍好了点。到了城外,李岩发挥轻功跃上南边一座临海石崖,坐看崖下怪石嶙峋,海水高低,激起乱琼碎玉无数,叹了口气,拔出背后的“斩情”,悄悄打扫玉石般晶莹的剑身。崖上海风吼怒,刮在乱石孔洞中收回各种奇特响声,也撩起剑穗轻抚他侧脸,昨夜剑穗上感染的血迹已经洗濯洁净,只是留在心中的血迹又如何。
杨霞在门口暴露头来:“两位师父,能够用饭了么?”两人相顾大笑,卢先生道:“逛逛走,尝尝霞儿的技术!”
李岩此番前来,见到她正在院中练武,看了一阵,感觉无有不对,任她自练,进房内去找卢先生。卢先生正在房内读书,见他出去便请他坐下,奉了茶,说道:“听闻青崖屡立奇功,倒是惊煞卢某了。”李岩连道不敢,说道可巧罢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我听师妹说,卢先生精通易数,当日为此剑赐名,竟然也有原因不成?”说着将“斩情”解下放在案上。
他见李岩点头,续道:“子贡问曰:‘村夫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村夫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村夫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你可了然?”李岩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何必求交好过统统人,善者喜我,恶者厌我,这便是最好的成果。如果善者喜我,恶者也喜我,那我便是乡愿,便是破坏品德的首恶了。”
此时他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思如崖下潮涌,入门的风入松使出来也自成风采,决浮云还是气象万千。只是剑法使得再通透,一丝郁结之气始终缠绕其间。最后一式使完,李岩收剑入鞘,忽觉背后似是有动静,转过甚来,却见是一队“先登营”军士入城换防,为首镇将还与崖上的他打了号召。见状李岩也未多想,起家去了。待他走远,一个吵嘴相间的身影从崖下翻出,在他练剑之处待了一会儿,也发挥轻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