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昂首一看,先看到一面布幡,以天赋八卦为背景,誊写着“算尽无常”四字,以后才看到被庞大布幡遮住半边身子的相师。那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作羽士打扮,眉眼配着三缕长须,再加上身上披着的鹤氅,很有几分仙风道骨。李岩一愣,初入江湖也算有了一段时候,这般年青的相师倒是未曾见过。他道了句“请恕鄙人另有急事”,正欲绕开不睬,羽士布幡一展,手抚长须道:“我观公子克日来运交桃花,只是却并不顺利,已经影响到其他事端。可否让鄙人细心看上一看,不准毫不收你分文。”
禁军听到声音,齐刷刷两边一站,中间让出道来,一个面如冠玉、双目神光聚散,颌下三绺长须的中年人排众而出。李岩见了,暗赞一声好边幅,心道若非早知“千峰之秀”的威名,大街上见到了,说不定觉得是位教书先生。李岩也上前拜见。
魏璇嘲笑道:“你倒是一副侠义心肠。只是侠义路边枯骨,不仁公侯将相没听过么?这事情不是你管得起的?”李岩道:“若计得失,又何必行走江湖,将这一身技艺货与帝王家便是了。十余年前家师也在此地路遇不平,他拔剑杀了京兆尹、户部侍郎时便计过得失么?先生如有难处固然说出,李岩定要为你讨回公道。”此次换了魏璇一愣,半晌才道:“想不到你竟是于九音的弟子,跟你师父年青时倒是普通的脾气。”
实在李岩只是体贴则乱,羽士是懂些相术,但更多靠的是察言观色。他见李岩行色仓促,面带忧色,又想少年人能有甚么担忧之事,必定不离男女情爱,顺口一说,竟然中地。只是当时李岩忧心的实则另有它事,也算阴差阳错了。若说未猜中如何办?寻下一个目标便是了。当下羽士玩弄口舌,便要说一番事理出来。
李岩用心拿了拿架子,怒道:“如何,我是突厥怀瑜公主贴身保护统领,你们思疑我,岂不是思疑公主东来缔盟的诚意么?激愤了大楚天子,你们也担待得起!”便在这时,一个明朗的声音在门外道:“左骁卫大将军褚北辰,见过李公子。吾奉皇命访拿重犯,有便宜之权,获咎之处还请包涵。”
褚北辰俄然笑道:“公主高义,褚某也不能不识汲引。褚某本就是例行公事,此处便不消搜了,你们且去内里等我。”最后一句倒是敌部下禁军说的。骁卫禁军鱼贯而出,褚北辰回身,直接向李岩道:“前次公子在文成殿演武,恰好褚某不在,没能见到公子高招,本日有幸,便来领教一下。”他本就是专为李岩而来,只要能肯定他是否受了内伤便能够,自不必将阿史那瑕获咎死。现在褚北辰蓄势待发,只要李岩稍有异动,便出招擒拿。
魏璇似是老了十余岁普通,闻听李岩扣问,只是眼睛抬了一抬,半天赋道:“事情办好了?”李岩一愣,道:“是,足足扎入三十余支,本日特来谢过先生!”魏璇道:“嘿嘿,那两日内构造必定见效。好了,老夫对你来讲已经没用处了,你这便去吧。”李岩作色道:“魏先生这是何意,莫说你不计回报帮我很多,便是一个路人家中遭劫,我便不管了么?”
孰料李岩涓滴没有惶恐之色,整了整衣衫,直接向褚北辰道:“请见教!”褚北辰面上暴露疑色,但事已至此,绝恐惧缩之理。当下他长笑一声,说道:“如此,一招定胜负吧。”说着凝气于掌,便似有万千气象收于掌底,连周遭的氛围都被抽暇,蓦地向李岩击去。这一掌覆盖丈许周遭,力却发于一点,只此一掌,便显现出他是有气力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