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兄”闻听,双眼都亮了起来,不住打量李岩,好似方才看到他普通,李岩被他看得浑身发冷,赶快施了一礼,说道:“鄙人李岩,见过……见过师兄。”道人的春秋已于九音不差甚么,但岳阳一贯称呼于九音为“师叔”,此时也只能占个便宜了。道人见他身形气度,不住点头,最后才道:“我是岳阳的七师兄,你喊我道信就是了。平时没甚么爱好,就爱找人参议技艺。有机遇我们两个过过招,可莫要推让啊。武功不拿来用,还练了干甚么?”李岩忙道:“这个天然。只是我们另有要事求见张掌教,恐怕只能延后了。”道信说道:“没甚么,你们固然去,我自会去找你。”转头对岳阳说道:“到时候你也莫要回避,如果此去东洋没有进境,我可要好好跟你谈谈了。师妹安排给我的事情可不能不做,这就去了,我们转头再见。”说着对他们一拱手,再展“缩地成寸”的轻功身法,大袖飘飘,已经去了。
李岩摇了点头,说道:“并非如此。我此来只想问王当家一个题目,你气力不凡,纵横大江少说也有十来年了,便没有想过有比劫夺更好的发财体例么?”王天威道:“你这是来向我说教的么?”李岩不答他,持续道:“我给王当家出一个主张,你看是否可行。现在王当家想必也敛了很多财帛,以财生财再轻易不过。你只要如同贩子普通去巴蜀采购锦缎,去江都采购漆器,易而货之,其利润何止数倍。大江水道为你所控,天然不消担忧货色安危,如许一来,所获比仰仗伤天害理得来为多,岂不分身其美?”
既然到了江州,便再也没有同业的需求,四人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陈夫人等人。又依约留了一人在江州渡悦来堆栈等待,制止吕、赵二人来访,以后也不顾明白江州风采,只是在中间饱餐一顿,买了些干粮熟食,着船家开船,穿过彭蠡泽,向“正一教”宗门地点龙虎山赶去。过了彭蠡湖,仍有河道直通向南,加起来也不过五六百里水路,倒是省了很多费事。
道人瞬息之间已行过亭子数丈,俄然“咦”了一声,回身返回,站在亭外说道:“小九,你甚么时候返来的?见到师兄也不打个号召。”岳阳假装在看亭后风景,闻言转过身来,满脸欣喜之色,说道:“七师兄,可想死小弟了。你可不晓得,小弟身在东洋,无时无刻不服膺七师兄的教诲,在武功精进上也是日夜也不肯停歇,唯恐返来以后让师兄绝望。”说着泫然欲泣。
一起行来,虽说两岸危崖耸峙,可惜都不甚高,独一能够称道之处便是其间草木苍翠,水汽丰沛,很有灵山秀水之姿,竟然看不出已是时近寒冬。
说话之间,三人来到了正一上院,远远看着一座宏伟道观立在正中,中间两排碑刻,李岩极目看去,都是名流誊写的传记,另有块碑刻上写道“某某天子”字样。李岩早就体味过“正一教”的一些掌故,晓得“正一教”已稀有百年道统,多驰名流、帝王尊崇,现在见了这等架式,还是悄悄吃惊。
先是回绝了聘请留鄙人院安息一番,又回绝了要送他们到“正一观”的美意,岳阳逃一样仓促前行,目睹四下无人,才拐进中间凉亭。以他内功修为、轻功成就,持续跑上半日也一定如现在般气喘吁吁。亭中坐下,这才好好喘了口气。李岩道:“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啊,干吗跟做贼一样?”
岳阳见他神采有异,连喊了数声,他才回过神来,持续与岳阳谈笑。越往上走人越多,特别是颠末下院时,更是人来人往,足见“正一教”之鼎盛。这些人大多身穿道袍,也有很多俗家打扮,见到岳阳都是恭敬见礼,普通都口称“师叔祖”,另有几个一大把年纪称呼他为“师叔”,岳阳满面笑容,一一回应。旁人当真觉得他甘之如饴,李岩却能看到他笑容生硬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