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不由眼底泛热,孟玦方才所举,大有局势将去的拜托之意,叫他如何不心生哀恸。
孟玦看着明远的背影,忽而抬步朝方才比武胜出的小弟子处走去,只见他亲手扶过那名唤‘明空’的小弟子。
“徒弟!”白慕谦焦心肠抓住孟玦的衣袖,浓眉苗条的眉宇紧蹙。
孟玦看他面色,不由感喟着摇了点头,终是伸出了手推着他催促道,“还不快去!”
可孟玦却非常安静地望着他,以着只要二人能够闻见的声音,缓缓说道,“明远,现在你已是掌门,为师便放心将重担托付于你,务需求将谷中村民送往安然之处。”话落,便自腰间取下一枚精美的白玉腰牌,悄悄放入他掌心。
可白慕谦此时那里有表情与她拉扯,孟玦的话令他惊心不已,这打通翠渊山入口的究竟是何来头,为何贰心内俄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以,情急之下便也顾不得很多,略略使了蛮力摆脱了媤萝的拉扯,跳下观台,大步奔至孟玦身边。
明远怔住,掌心犹带着孟玦体温的玉质腰牌现在仿佛千斤重普通,压得贰心口窒闷疼痛。
“不!”媤萝点头回绝,举止一改昔日怯怯,声音虽低柔,语气却果断,毫不遁藏。
孟玦并非未瞧见这一幕,只是情势逼人,恁是狠心肠转过了头,忍住心内的阵痛,一双狭长的凤眸在四周扫视了一圈过后,终究将目光落在明远身上。
“师兄,别!”媤萝见他眸色微恼,神采反而安静,略带水意的眸中尽是欲语还休。
白慕谦天然觉出身后是何景象,心下虽也不忍,可却到底没有转头去看她。
阳光下,他身影颀长,却显得分外萧索,白慕谦虽一向僵在原地未动,十几年的朝夕共处,他此时是如何看不懂目下孟玦已然做下了如何筹算。
紧随而至的便是孟玦带着薄愠的声音,“谦儿,没听懂为师方才对你说的话吗?”
明远再痴顽,也已明白此时肩上所担的重担,抬眼又看了一眼孟玦与练武场上的一干弟子,俄然站直了身子,细心地将腰牌揣入怀中,朝孟玦俯身一拜,刚才回身拜别。
白慕谦眼底浮起庞大的情感来,动了动唇,勉强吐出了一个‘是’字,可身材却还是僵立在原地不动。
而人群中,韶婼儿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然消逝不见。
孟玦闻声,转头看了一眼白慕谦,扯在明远衣袍上的手缓缓松开。
媤萝被他的力道推的一个趔趄,几乎跌下观台。
只是,情势逼人,那些黑衣人个个技艺不凡,也不知留下来戍守的一干弟子还能对峙多久,而更令人生忧的他虽荣幸脱身,将环境禀告给了孟玦,但是谷中的村民却还未得知此动静。
白慕谦听了她这话,不由皱着眉低声斥了句,“媤萝,你先放手!”
目睹着明远被他放开,衣袍上还晕着未干的血渍,白慕谦心内更是惊恸,方欲开口接着说道,那只扯在孟玦衣袖上的手就已经被他用力挥开。
方才在观台上被白慕推开的媤萝,此时也已奔下了观台,远远地朝孟玦与白慕谦的方向小跑着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