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慢悠悠地从姬凤离身上爬了起来,双手伸出,一时扯不开金钩,便狠狠一扯,扯下了几根头发。发髻有些混乱,但幸亏没有散开。
倒不晓得,姬凤离这么喜好喝药。这么苦的药,花著雨闻着味儿就想吐,别说喝了。
“断……断……断……”铜手指着花著雨,不知是在姬凤离面前不敢说出来,还是惶恐地结巴了。
花著雨也懒得和他解释,快步走开了。
花著雨被如许的眸光盯得心头一跳,回身,快步朝外走去。颠末铜手身畔时,她偶然中抬眸,看到铜手的一张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
姬凤离刚敷了药,外衫并未束紧,此时一摔,衣衫敞开,健壮而性感的胸膛露了出来,她就压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
还真把她当侍卫使唤了,花著雨只得从桌案上拿了碗,将药倒进了碗里。她将药碗放在桌案上,回身道:“相爷,药放在这里了,部属辞职了。”
脑中顿时好似风雷电掣,老天,让她死了吧!
她仓猝将脸颊侧开。这一动,却听姬凤离的声音沙沙地带着一点儿磁性轻柔地传来:“别动!”
“相爷……如何了?”那人快步走到这边,伸手将覆在两人身上如烟似雾的帐幔翻开。
蓝冰凝立在夜色当中,看到花著雨出来,抬眸扫了她一眼。那眸光就和当日她从姬凤离房中出来时看到的一样,花著雨刹时明白,蓝冰约莫从那日便觉得她和姬凤离断袖了。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姬凤离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秘闻感觉好玩。如此罢了。”
花著雨眯了眯眼。
“中间的桌子上有碗。”淡若流泉的声音再次低低传来。
亲娘哟!他这一次是被惊得甚么也不敢说了,他家里另有媳妇呢!从这日起,铜手见到花著雨都是躲着走,避她如蛇蝎猛兽,连看都不敢看她。
“相爷早说啊!”花著雨跪坐在毡毯前,拿起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大勺药送到了他唇边。
“是!”蓝冰承诺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花著雨心中着恼,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萧胤那一剑如何就不深一点儿,直接让他昏倒几天该有多好。看在他将她从北朝救了返来的分儿上,她就勉为其难地忍一忍。她端起药碗,独自走到姬凤离面前,抬手欲将碗送到他手里去。但是,这厮侧躺着一动也不动,底子就不伸手去接。
花著雨顿住了脚步,军令她天然不敢违背,无法,只好跟着蓝冰又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花著雨也晓得,此时,她和姬凤离的姿式要多含混有多含混。
“相爷,不知相爷彻夜为何要救部属?相爷不是觉得部属是北朝探子吗?”花著雨问道。
“你上那里去,相爷叮咛了,今后由你照顾他。”蓝冰眉头纠结着,冷冷说道。实在,他约莫也不肯意让她来照顾姬凤离吧,但是,姬凤离的号令也不能违背。
“蓝冰,传令下去,鸣金出兵!”他俄然开口,却不是对花著雨而是对站在门边的蓝冰说道。
“端过来。”姬凤离低眸盯着书,淡然说道。
“药好了。”姬凤离并不答她的话,反而侧躺在毡毯上,顺手拿起一卷书低眸看了起来。
“是啊,是啊。”花著雨非常难堪地说道。
“相爷,不消了,我本身来吧。”她低低说道,伸手便去推他。
花著雨身子一僵,这才惊觉压在了他伤口上。身下,是他怦怦跳动的胸膛。花著雨的脸刹时热了起来。所幸两人被帐幔挡住了,姬凤离看不到。
帐篷内,姬凤离坐在毡毯上,长眸微眯,周身披发着冷寒锋锐的气味。
花著雨睫毛眨了眨,迎着他的目光回望畴昔,悄悄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