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见她睁眼,忙道:“将军,陛下来了,正在前殿等待。”
风独影摇点头,本想说曲殇之事,但想起大哥对她的珍惜,只怕为着她与四哥的婚事,会对曲家有所行动,因而只道:“大哥,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当日几兄弟在风府用了午膳,然后才告别拜别,拜别前无不是慎重叮嘱风独影“大哥那边早点去,他担忧得要命,气得更是不轻。”
好久,东始修直坐得腰酸背痛了,可床上的人却没一丝转过身来的意义,他叹了口气,“好了,晓得你醒着,起来吧。”
风独影不动。
等几个兄弟走后,风独影略略昼寝了半晌,便入宫去了。到了皇宫,直入栖龙宫寻东始修,却被奉告陛下去了凤妃宫中。风独影想了想,便转去御花圃逛了逛,约莫过得半个时候后,估摸着宫人该是禀报了东始修,应当也从凤妃宫中返来了,便再往栖龙宫去,却又被奉告陛下半途转去了谢妃宫中。这回,凤影将军不等了,直接打道回了本身的凤影宫。
那日的厥后,东始修问了些她受伤被救的事,风独影只简朴答道是被渔民所救,而后便在那边养伤。
她受伤失落让他日夜忧心,比及晓得她人在沛城那高悬的默算是放下一半,肝火却又上来了,只为她不顾安危出海追敌之举。本日一早得知凤影将军返来的动静,他一颗心才算是全放下,因而等在宫中,想着她返来第一个要见的该是他这个大哥才是。成果左等右等,一刻畴昔,又一刻畴昔,一个时候也畴昔了,直比及中午了,却还没比及人。内心都等出火来了,恰好凤妃命人请他去宫顶用膳,因而他一甩袖去了凤妃宫中。
唉,或许当年她的哥哥救了他而害她落空亲生的哥哥,他便已欠了她。这平生,这个mm于他重逾这人间任何一个,而他这个大哥于她却只是七个最亲的人之一。
可风独影就是不动,直把小宫女急得欲哭。
“我与四哥的事,一月后我会奉告大哥。可若一月后我甚么也没说,那大哥再也不必为此事操心。”风独影的声音如寒潭之水,清澈而冰冷。她风独影甘愿孤老平生,甘愿痛苦平生,也不肯嫁一个毕生怀着惭愧、心中永久都记取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风独影听清了,却转过身又睡去。
“好了,你退下吧。”蓦地有声音从后传来,小宫女转头便见东始修站在寝殿门口,忙起家施礼,然后悄悄退下。
“还等?”东始修浓眉敛起,“现在就剩你和四弟还在蹉跎着,莫非要比及我们兄弟都抱孙儿了不成?”
风独影一震,本应是欣喜雀跃才是,可苦涩哀痛却同一顷刻涌入胸口,一时看着东始修说不出话来。
风独影含混睁眼。
东始修走到殿中,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而床上的风独影闭着眼睛侧躺着,安温馨静的仿佛睡得很熟。
当日晚膳,两人在凤影宫用的,东始修又直坐到酉时才拜别。
驰驱了很多天本日才赶回了帝都,本有些疲累,午觉又睡得不长,以是回了宫后便倒头大睡。
比及他从谢妃宫中出来,也料定了他这个七妹不会乖乖等在栖龙宫,以是直接打道凤影宫,果不然,宫女奉告“将军一回宫便睡下了”。
东始修一顿。方才还神采微凄的风独影,现在双眸之上仿若固结寒冰,乌黑的面孔沉着得近乎无情,这神情如同她昔日面对大敌之肃杀,直令东始修又惊又疑,可看着她的眼睛,他只要点头应允。他虽是这天下的天子,可她能令他百依百顺。
他不能刻薄她,亦不能强求她,他只能一如继往的做她如父如兄的大哥。守着她,护着她,疼着她,直到白发齿摇鬼域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