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绝境时,大多会抱着破罐子破摔之念。”易三叹一句。
风独影阖目,然后身子今后一倒,仰躺在礁石上,悄悄不语。
回顾,远处板屋前的两盏莲花灯还是燃着,晕红的灯火在深沉的夜色里格外的敞亮。
“赶上四哥今后,我们顺着乌云江走,然后便到了嘉城。当时大哥、二哥已长成半大的小子了,便做夫役挣钱,一天下来两人也能挣得四五个铜络,也够我们一天吃上两馒头了,再加上三哥、六哥经常想体例弄点钱,嘉城又还安宁,以是我们便先在那儿住下。几个哥哥都起早摸黑的去挣钱极是辛苦,以是我便每天起得最早,去买热腾腾的馒头返来,给几个哥哥吃了再去干活。然后有一天,我发觉身后跟着一个小孩,我去包子摊时他跟在我前面,我买馒头时他站在我前面,我返来时他也跟着走,但只跟一段便不跟了。第二天,还是如此,我虽是奇特,但见他没有抢我的馒头便也没在乎。谁知到了第三日,我再去买馒头时,那摊主跟我说你弟弟已拿走四个馒头了,他说你一会儿来给钱,我看你是熟客了便承诺了。我天然不承认,说没有弟弟。摊主说这两天都跟在你后边陪你一块儿来的如何不是你弟弟了。这时我才明白是那小孩搞的鬼。”
易三听着也点头,“苏氏最后降了你们,南平、江泉一带的百姓得以免受战祸,至今都很感激苏氏。”
[注○1]张九龄《望月怀远》
风独影点头,“当年四哥的爹在苏氏为官,官居太常丞,其在朝中有一至好老友官居骑郎将,两家毗邻而居亲如一家。但在苏氏至正九年初夏,那位骑郎将因‘持刀犯上’定谋逆罪,旨满门斩首。四哥的爹认定是冤罪,上书为老友讨情,不果,反遭贬斥。四哥与那骑郎将家的儿子自小情同兄弟,便悄悄把骑郎将的儿子藏在本身房中,成果……不但没能保住他的兄弟,反是扳连自家被贯上‘同谋’之罪。他爹目睹如此,知已无转还余地,只品级二日苏王下旨便满门满族皆要投入死牢,因而当夜散尽家财,命家中统统亲族与奴婢全数冲逃出门去,能活一个便是一个。”
固然已是猜着,易三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带回的就是你四哥?”
风独影看着他,持续幽幽道:“遵循你青梅竹马的评价,你也能够一笑换饼的。”
[注○2]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易三沉默,只是怔怔望着火线的夜海,神思悠远。
听到这,易三蓦地坐起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