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风独影微微眯起双眸,仿佛在瞭望她远方的兄长。
“只是两个月后他返来,奉告我不能送我信物了。”说到这,风独影面上俄然浮起淡笑,只是一双凤目里波光盈盈活动,仿佛承载着三生的哀伤。
只是现在,当期盼多年的就要呈于面前时,她却茫然了,迟疑了。
风独影点头,闭目,那长长的眼睫覆下,仿佛浸了水般浓黑稠密。易三心头顿如针刺了一下,一时呆呆看着她,竟是理不清心头的乱绪亦抹不去心头的刺痛,只是看着那一弯眼睫若墨蝶悄悄栖息,却一脉哀伤萦萦。
“是闽州的那位蜜斯?”易三终究还是伸脱手,悄悄按在风独影肩膀上。
那份情,动心太早,刻得太深,如何也丢不下,如何也舍不得忘。
“因为四哥他负了一名女人,不但是负了她的满腔密意,更并且害了她的性命。”风独影垂眸,掩了满怀的思路,声音轻淡,却难抑苦涩。
易三因而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打下闽州的?”
风独影张了张口,倒是甚么也说不出来。
易三看着如许的她,心头又是喜好又是黯然,因而调开目光,问道:“当时……你四哥可知你欢乐他?”
风独影没有当即就答,而是默望着远处沙岸,怔怔入迷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年韦氏之主为韦腾,他的王妃有一个小mm,姐妹相差二十余岁,是以自小带在王妃身边养着,名为mm,但伉俪俩视若己出,极是心疼。这位蜜斯精通乐器,尤擅箜篌,为此韦腾专门在王宫里建一座‘曲觞园’,园中堆积了很多善于各种乐器的奇才,蜜斯便常去园中聆听乐曲,又或与那些人编曲合奏。”
她说这些话时眸色柔亮,唇边浮着浅浅的一抹笑,眉宇间褪去了凌厉气势,仿佛是蒙着薄薄轻纱的明珠,周身透着淡淡华韵,婉然清丽。
一时候,廊下氛围沉晦暖昧。
易三虽未看她,可也听出她声音中的涩意,思及他们今时本日的兄妹名份重臣之位,亦忍不住婉叹,因而问道:“当初是因何不成?”
“或许你本身也理不清。”他喃喃轻语,一时亦难过茫然。
易三心头一动。想他即承诺“信物”,那便是有求婚之意罢。凝眸看着风独影,见她神采木然,一时胸中竟也有些涩意。
风独影沉默,想起玹城那夜帐顶上东始修与她说的话,当时候攻城期近,她听过即压在心底,可现在思来,那话中透出的意义她岂会不明白。半晌,她悄悄一叹,似无法似欣喜,“我有一名愿为我做任何事的大哥,即算要冒天下大不违,即算是他不乐意的,只如果能使我畅怀,他都会去做。”
易三坐在廊下,看着她越走越远。“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可就如“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人生活着,总关悲欢聚散。她与她的四哥,若在当年名微之时成了亲,则不会有本日的进退维谷。更何况这么些年畴昔,历过多少人与事,相互早已不是当年那痴狂情赤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