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铁箭吼怒而过,如一道银电划破长空,万千将士齐齐举起刀枪:
“为将者,马革裹尸,壮哉!”伏桓喃喃一语。
只是……何时才是绝顶?
看那人,剑光炽烈如日。
落日如同崇高华丽的舞者,在无伦的盛舞以后挽着华艳的彩衣,翩然投入西天的度量,然后弦月如同高傲矜持的仙子,披着银纱羽衣,挥洒着清辉寒光,冉冉自天涯而来。
刹时,长剑如虹,长刀若雪,刀鸣剑啸,声震四野!
此人是偶尔路过?还是……
“站住!”风独影再次腾空跃起,径往山岗上飞去。
“威!威!威!”
“守住闸楼!”伏桓一声大喝,飞身冲进了闸楼,手起刀落,将放桥的东军兵士砍倒,随即踢过一柄刀卡住滑轮。
犹记当年第一次血染断剑,玉师问她可否放动手中之剑,今后还于闺阁,平平亦平坦平生。她当时看着火线持剑而立的兄长,道我要与兄长同业。玉师感喟,问便是平生血腥相伴也不悔?她的答复是抱着染血的剑走向兄长。
七月八日,东始修攻破佃城。
城下的铜镜亦在当时撤下了,阵前令旗挥下,多量东军推着撞车冲向了城门。
“放箭!”数百床强弩再次射出麋集铁箭,城楼上的北军又倒下一片。
“快!”东军趁此机遇,敏捷爬上了城楼,比及北军反应过来时,面前已尽是银甲霍霍的东军,刹时便是刀光剑影,浴血厮杀。
很快,城楼竖起了坚固的盾甲,北军一个个都躲在铁墙以后。而在射出第一批弩箭之时,东军早已抬着云梯在铁箭的保护下冲向了城前,现在见北军满身都躲入盾甲以后,东军立即将云梯架上了城楼,如银蚁般敏捷爬上城墙。
“不好!快!盾甲!”伏桓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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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岗上的人闻声回顾,莹莹月华勾画出半张侧容,遥眺望去,那眉眼弧线模糊了解,飞纵中的风独影瞟得,顿心神震惊,真气一散,身形便往下坠去,她赶快收敛神思,借着下坠之势飞落树梢,然后再次提气跃起。
他现在在此,不过尽人臣之本份,却有力回天。
七月一日,风独影攻破邩城。
七月三日,东始修攻破坪城。
她并不悔当初的挑选,更不悔平生所为。
山岗上的人看到了飞身而来的风独影,顿回身拜别。
七月十一日,风独影抵颧城,守将开城投降。
因而,吊桥放下一半时卡在了半空,推着撞车已冲到了护城河前的东军顿只能望河止步。
《东书?本纪?威烈帝传》记:元鼎三年六月二十四日,帝率军攻破癸城,守将伏桓毙于凤影将军剑下。
“站住!”风独影再次出声,可山岗上的人却不再回顾,亦未曾停顿,而是跨上大雕。
因而大东两路雄师挟浩然不成抵挡之势向北海进发,而北海之守将,要么城破殉城,要么望风而逃,要么举城投降,大东铁骑攻城掠地,势如破竹……短短一月内,便已攻占北海大半城池。
昂首望去,高高的山岗上立着一道身影,苗条矗立,洁白如玉的月轮悬于其身后墨绸似的夜空上,便仿佛那人是立于月中,天青色的衣袂于夜风中飞扬,朗澈如碧汉,虽因间隔远看不清面孔,可风神卓然,俨若天人。
看那人,奔腾半空。
震耳鼓鸣惊破了癸城外数日来的温馨。
这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骄阳如炽。
这有如天国的疆场,这些悲惨死去的兵士,这鲜血染红的大地……这统统何时才气停止?
“本将风独影。”那声音清如凤鸣,在这喊杀震天的疆场上,还是清楚入耳。
“让开!”一声清喝响起。
“嘎!”玄雕振翅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