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史送出撷英阁,“清徽君慢走。”
“没甚么事。”徐史点头,转头又望了一眼紫英殿,然后才看着久遥低声道:“臣只是感觉主上迩来削瘦了很多。”
久遥转头,看着劈面的风独影。一名宫女正蹲身为她擦拭着衣裳上的汤水,如果之前,她定不能忍耐这点脏污,早已起家去换下这身衣裳,可现在,她只是无动于衷的喝着汤,看也不看一眼。
“清徽君,鄙人目前已不做大侠了,任主上近身侍卫,你能够称呼我南宫侍卫。”面孔清秀的年青男人笑起得更是秀致。
久遥每日看着,暗自惊心。
杜康的眼中只要风独影一人,也向来形影不离,而南宫秀倒是极少跟在风独影身边,常常能看到他跟宫里的宫女们逗笑,跟侍卫们斗酒谈天,偶然则是完整看不到他的人,可只要风独影想要找他,他却能立马呈现。
“是呢,本日我让他们做了一道‘梨花豆腐汤’,极是平淡适口,等会你尝尝,看喜不喜好。”久遥浅笑道。
八月,秋色渐显,紫英殿前的黄叶落了一地,侍从们刚扫了,风吹来便又是一地。
听久遥这般问起,徐史道:“若说事,朝中总有忙不完的事,但自兵变安定后,青州已复承平,有事也只是些平常之事。”
两人寒喧数声,相对落座。
“没有了,你去玩吧。”久遥挥挥手。
实在不消徐史提示,久遥早已看出她的不对劲,自兵变结束以来,不过十余天,她已是急剧的瘦了下去,圆润的双颊消逝后,脸便整整小了一圈,下巴更是削尖得如锥子,现在的青王一眼看去,倒更似一柄锋利的长剑。而与她削瘦的身材相反的倒是她的奕奕神采,双目敞亮,法度敏捷,仿佛永久也不会倦怠般地勤于政事,日坐紫英殿,夜宿含辰殿,朝堂里她还是是阿谁明断果断雷厉流行的女王,更令百官尊崇。
“那我真去了哦,我正想找织制坊里的谢姐姐学绣那双面绣呢。”香仪顿时蹦跳着出了宫。
“国相大人。”
久遥眉头一跳,看着面前的人,那张笑眯眯的面孔甚么神情都看不出甚么,却蓦地间令人生出寒意。因而他亦微微一笑,神情里却蓦地张扬出一股山岳般的气势,“全部天下,只要她一人能过问我的事。”
“南宫大侠。”久微几近是有些咬牙切齿地称呼对方。
“哦?”久遥点头,“既是平常之事,想来有国相与诸位大人在,倒不必主上事必亲躬了。”
仿佛是在看着一团火,炽烈地燃烧着,或许下一刻便将薪烬成灰烟销云散。
中午,紫英殿里一阵“臣等辞职”声传来,侍从们赶快垂首退到一旁,然后文武大臣们高傲殿内鱼贯而出,最后出来的是国相徐史,他走出大殿后忍不住转头望一眼玉座上的女王,眉间拢起忧心肠皱折。
久遥面上的笑便渐渐敛了,目光望向紫英殿,眼中带起了愁思,然后他冲徐史微微点头,超出他,往紫英殿走去。
久眺望着她放下的碗,那汤只喝了一半,桌上的饭、菜更是未曾动过。这半月来,都是如此,每顿她都不过进食几口便道饱了,偶然乃至就喝几口汤作罢,若不是他日日一到饭时便去找她,约莫她也不会记得要用膳更不会感觉饿。
徐史离座,慎重向久遥躬身施礼,“主上的安乐就是青州的安乐,烦请清徽君操心了。”
徐史看罢数份公文,昂首去端案上的茶时才发明了久遥的存在,忙起家,“清徽君来了,恕罪,恕罪,臣埋首公文都未曾晓得。”
一殿的宫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拜别,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望向了独一在坐的清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