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这与你不喜好的美满是两样东西。”久遥的嘴唇紧贴在风独影耳边上,乃至那声音如此的响又如此的暖,“这是人间最斑斓的一种色彩,凤凰便是一次又一次自这类火红的烈焰中重生。阿影,世人赞你为‘凤凰’,你岂能有负这名号,不管多少次,不管多么痛苦,你都可自这烈火中脱胎换骨,重新站起来,走出来。”
“这就是风的声音。”耳边久遥轻声道,“现在你缓缓地深深地吸一口气。”
任久遥拉着在山里穿越,一会儿太小溪,一会儿穿树林,一会儿又是爬小坡,走了约莫一个时候,久遥俄然留步,转头跟她道:“闭上眼睛。”
“这是风的感受。”久遥握着她的手,“现在你展开眼睛。”
“这是风的气味。”久遥又悄悄道,同时拉起她的手,“现在你伸开手掌。”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遥才是拉风独影起家,“走了,我们再去看花。”
这一日,一大早,久遥便去唤风独影起床,看着叶莲舟奉侍她穿戴好,便拉着她去用膳,用罢膳后,他即从香仪手中接过一个承担,然后就拉着风独影出了别院。
“这是风的模样。”久遥指着那随风起伏的红色火海,“风能够听,能够闻,能够摸,也能够看。”他举着风独影的手,“而风过以后,它会带走一些东西,也会留下一些东西。”
“走了这么久,累了吧,来我们坐下看。”久遥拉着风独影就坐在铺满了红叶的地上,然后从承担里取出两个纸包,倒是一包白果桂花糕,一包金丝酥,“尝尝这个,是香仪学着做的,看味道如何。”他拈一块桂花糕送到风独影面前。
风过后会带走一些,会留下一些,那么现在从她身畔轻掠而过的秋风,又从她身上带走了甚么,留下了甚么?
风独影接过桂花糕,左手拈着那片枫叶,眼睛看着那一片枫林,一向没有说话,但面上神情已垂垂放松,褪去了迩来那万事万物不萦于心的懒惰淡然之态。
走太长长的回廊,数数有多少柱子,上面又雕了多少只彩凤,穿过充满苔藓的林荫小道,看看沿途有多少株竹子,然后又去看他在别院里辟出的菜地,曾在围墙边稼接的桃树……
“带你去风花雪月啊。”久遥转头一笑。
别院虽是比不上王宫的高雅都丽,但当初建的时候依着山势而起,如螺旋似的回旋于山腰上,别有一番天然姿势,了望去倒似是耸峙了三层庄园,范围极大,若从下走到上,得大半天的工夫,本来园中主子、保卫相加也有近百人。
“阿影。”久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降落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安宁民气的力量,“你方才已听过、已闻过,这里没有血,更没有死人。”
如此在别院里就如许吃吃喝喝睡睡的,过得一个月后,风独影饮食普通,身材也完整病愈,只是整小我都懒懒惰散的,不爱说话,常常看着一处便发楞,乃至看着看着便又睡去了,套句俗话“睡了吃,吃了睡,猪一样”倒是合适,那里另有半分夺目强干的女王风采。
风独影摊开的手掌内心,卧着一片火红的枫叶。
久遥看到她如此神采,心头顿安,浅笑着拈起一块糕点悄悄咀嚼。
这一刻,山林中风起叶随,沙沙哗哗地仿佛奏着一曲萧洒的山乐,可除此以外却再无声响,又显得如此的喧闹,静仿佛六合间只要他们两小我。
每天撤除睡觉,久遥都与风独影形影不离,陪着她在别院里逛逛看看。
最后一句入耳,风独影禁不住满身一震,就仿佛沉湎黑潭好久的人,蓦地头顶上被敲开了一道缝,射入大片明光,乃至她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缓缓展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