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屋子,吴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接着是“啪”一声脆响,甚么东西掉在地上砸碎了。
陆长风听了,气极反笑。
“是啊爷,奴婢见您实在有些不舒畅,就想……还请爷惩罚奴婢错手之过。”
“我晓得。”
一行说,一行泪珠子却止也止不住地从帕子底下滚下来。
他嘴角勾着,眼里却冰冷一片,似笑非笑地看着远水,“一个个都了不得了。”
话虽如此,含烟眉头却还蹙着,更添了非常的荏弱,摸索地问道,“那爷如何不痛快了?是不是有甚么不顺心的?”
因而含烟一声尖叫,俄然认识到甚么,立马又捂住了嘴。
吴守赶紧跟了上去。
“啊――”
“都城里的顾爷来了。”远水只感觉内心微微发疼,诚恳答道,又犹踌躇豫地问她,“你、你如何了?但是遭了主子的怒斥?”
含烟只咬着唇不说话。
远水就安抚道:“主子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晓得,过得会子就忘了,你也别难过,实在并不是为着你才活力的,实在不必悲伤。”
她盯着远水的脸。
含烟一瞬就反应了过来,颤抖了两下,抬开端,一双眼里俱是泪,楚楚地望着陆长风,说道:“奴婢该死,惊扰了爷。”
忽而一声短促而锋利的女子叫声在外头响了起来。
含烟心这才落下去一点。
陆长风笑了一声。
“含烟,你、你别哭。”急得远水内心直疼,想要撩起衣角替她擦,又不敢。
“含烟女人说主子中午吃多了酒,要给主子送醒酒汤,小的一时失了手,打翻了……小的一时心急拦人,弄疼了含烟女人,这才打翻了碗。”他硬着头皮把话说了。
含烟大大的眼里除了泪,另有一股子说不清的绵绵情义。
却未曾想,这八月初的时节,天朗气清地,景萃院里头更有丫头日日洒水打扫,那里来的大风迷眼。
“我现在就去,你背过身子去站着,细心再迷了眼。”
老爷就是为了谭家的事情,这几天就要到江陵来的,如此一来,爷能不心烦吗?也不晓得谭家又在都城说了甚么做了甚么,更添了爷的不顺心。
远水回身就往小厨房跑去,还不忘回过甚来叮嘱她。
吴守抢先觉着了不对劲,声音压得更低。
远水瞧她眼眶发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委曲,无措隧道:“我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