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慎声音软软的,给他解释:“我去给您换一个手炉,这个凉了。”
半晌后,明慎刚有点困意,正筹办跟玉旻请个假去昼寝的时候,玉旻又给他丢了一堆奏折,头也不抬地说:“皇后,替朕把这些折子里的存候折子分出来,有要事陈的拿来给朕,若只是无要事的存候折,你便用朱笔写个安字。这些人一年到头要上三百封存候折子,朕看得头疼。”
明慎就老诚恳实的给他磨墨。寺人奉上来半人高的奏本,玉旻挨个看下去,朱笔披复,一言不发。大殿内一片温馨,明慎给他磨了墨,又找人扣问了玉旻现在喜好哪种香料,在他寝宫的熏香炉子里加了冰片和苏合。
明慎欢畅到手足无措,几次找卜瑜确认了:“真的吗?我哥真的明天就到?”
玉旻道:“哦,朕听程一多说你探听了朕的路程,因而特地窜改路程过来看看你在干甚么。”
清吏司比来正在统计上一年的京察成果,明慎这个半路插队的天然说不上话。他的顶头下属——卜瑜,便给他分派了另一个任务:清吏票拟,也就是开端提出对奏本的措置定见。
散朝前,他特别将本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叫去了庭前,加以褒彰。明慎本来还眼巴巴地希冀着玉旻能当众表扬一下他,不过想一想,他二甲二十七名实在不是甚么拿得脱手的成绩,高不成低不就,本应不入帝国法眼,他是有点天真了。
明慎:“……”
玉旻方才收回视野。
明慎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那卜……卜瑜大人,是不是会比我更公道呢?当年陛下您把我往江南一丢,选了他在您身边,是不是他比我更好。他会上奏骂你吗,旻哥哥?”
他立即就要给霍冰写信,卜瑜却又给了他一个欣喜:“明大人,令兄明日便能进京了,我们提早告诉了他。”
明慎此前已经听玉旻说过这件事,这时候宣布,天然也没感觉有甚么奇特的处所。
明慎低头沮丧地承认了:“有一丢丢,但不是一大丢丢,而是很小的一丢丢。您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平常人家侧室生了孩子,正房的孩子也会不欢畅的。”
年青的君王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皇后,这几天都在跟猫玩么?”
没多大一会儿,他又翻到一本奏折,看得心惊肉跳。
玉旻想了想:“那你也不要随便出去跑,内里冷,你——”
明慎不敢动,玉旻就把朱笔塞到他手里:“你是朕的皇后,该当为朕分忧。”
他鼓捣了一会儿后,抱返来两个手炉,他和玉旻一人一个。返来时,玉旻嗅见了他衣衿上的冰片香气,低声道:“把熏笼撤了罢,你身材差,就不消那些寒凉的香料了。”
明慎:“……”
卜瑜瞥瞥他,没说话,只是笑着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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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热,他又纠结了起来:“比来旻哥哥仿佛特别忙,我现在找他仿佛也不好……唉,还是不找了,写封谢恩折子上去好了,免得迟误旻哥哥的时候。”
卜瑜打他身边过,也小声奉告他:“明大人,您是皇后了,正月初三与陛下成的婚,您还记得吗?”
玉旻瞥了瞥他,倒是没说甚么,伸脱手在小猫头顶放了放。小猫挣扎起来,明慎又吓得把它往中间一丢,让小家伙轻巧地落了地,点头晃脑地去扑院中红梅上的残雪。
玉旻给他分派任务:“磨墨。”
玉旻笑了:“那你但是不太称职,所谓御史,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如果被人晓得了你如许,恐怕骂你的折子便会堆成山。”
大殿里静得连掉根针都能闻声,世人噤若寒蝉。
玉旻没让他施礼,仍然是揽着他的腰,把他完完整全地护在怀里的姿式。那橘猫瞥见明慎不跑了,它也不跑了,慢条斯理地蹭过来在他脚边躺下,又挪了挪,竟然冲他翻开了肚皮,娇媚地叫了几声,还用小脑瓜去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