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张耀宗一大早立在右相府正堂等待曲伯尧,等了好久终究见他露面,曲伯尧面色沉暗,看上去似有些无精打采,张耀宗便迎上去问:“右相大人这些日子是不是过分劳累了?”
曲伯尧道:“你且回刑部去,酉时之前,会有人将手札呈去给你。”
“为甚么?”春溪难以信赖。
“我不信,”郑媱道:“你跟我讲你姐姐的时候,你的眼睛是没有扯谎的。”
“不为其他,只为忠义。”春溪说着,手握碎瓷的力道垂垂松了。
“奸人虽死,可奸佞未绝,奸佞一日不断,将难以告慰你父母在天之灵!”
落木萧萧中,她两手绞着裙角,把头压得低低的,咬白了唇:“那先生走了,甚么时候再返来?”
“为甚么?”郑媱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一凛,“你不照做莫非你本身想死吗?”
“先生......哄人......哄人......”
张耀宗点头,拜别之前俄然又止步回身问他:“微臣有个迷惑,若此番窦巍和阮明晖都下台了,新任的尚书会是谁?陛下会用右相大人安排的人吗?”
春溪笑:“郑娘子看上去真不像你的表面那般荏弱。好吧,的确是如许,你固然去奉告相爷,相爷必然会将我杀了,当时你便高枕无忧了。”
三年前,郑相国那副如有所思的神情闪现在他脑海,他的脸和声音一样扑朔迷离:“你?留在相国府做一个教书先生,真是屈了你的才调,也屈了你的出身,灏,你说是不是?”
曲伯尧将更下的衣裳捧在鼻端嗅了又嗅,仿佛还能嗅出几个时候前抱过的那女人的味道。
......
雨声滴滴霖霖地响了彻夜。
那方绣帕是她与魏王订婚之前的仲春,他乘着小楫亲手从相国府墙外那丛胡枝子上取下来的。以血盟誓,算是定情信物吧,绣帕上闪现出阿谁女人明丽的笑容......
一方绣帕俄然从袖中滑出,扭转下落于空中。曲伯尧拾起来,掸了掸灰尘,榻上躺下细细谛视,一双夜合花,两滴血。
“不是,”一夜无眠的他揉了揉额,“夜里雨声太大,我从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当然是有前提的,”郑媱说,“你先把你手中的碎玉片扔了吧,我可不想再亲眼瞥见谁死在我跟前。”
夜......
春溪眼眶一热,挑眉问:“你莫非不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