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右相大人吃的药并未几,竟还能匍匐......”翠茵对她说:“玉鸾,你身上涂的药太少了。”
他靠坐在两扇屏风相折之处,额角盗汗密布,惨白的唇瑟瑟翕动:“媱媱.......”“媱媱.......”
她伸了一只手过来,悄悄戳了下他的肩,那人竟摇摇摆晃地往屏风上栽去,屏风摇摇欲坠,他的神采极其痛苦,一双颤抖的手却抓不住屏风,只能顺着它一点一点地往下溜去......
他浑身如葬在火海燃烧:“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长公主只是笑,命身边的人剪烛添香。问:“有没人瞧见?”
腰间一松,啪得一声,玉带已经被抛入池中,浮沉了几下,降至池底。面前那可儿儿的笑容愈发娇媚。“灏.......”抬起了纤纤玉手,要来探他洁白的中衣。
“司天监说一个时候内要下雨了,”曹禺毕恭毕敬地对她道,“陛下在龙舟里等待小娘子已久了,方才叮咛说待小娘子上了龙舟后就开船停靠到江岸......”
婢娥点头:“没有。舱中都是右相大人的人。右相大人提早支开了四周的船只,周遭都设了防备,另有乌衣卫,万无一失。”
......
郑媱穿了衣裳返来,翠茵道:“你现在出去,在舱外等着曹禺来接你,放心,长公主不会让右相大人有恙的。”
外头桨声渐近,翠茵忙催她:“应是曹禺来接你了,快出去!”
“贵主,”婢娥走来禀道,“半刻钟前,右相已经入舱,预备带玉鸾走。”
池中热腾腾的水汽蒸蒸满盈上来,她的脸竟比新剖开的瓜瓤还要艳红,眼里也似漫上一阵舒舒的雾汽雨意,敏捷迷乱成捉摸不定的缥缈。回味着口中的余馨,他脑中的一条弦绷得愈来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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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被举得酸疼,双眼沉寂地望着被闪电灼亮的帘幔,她情难自禁地自口中抑出声声痛苦的笑声,屏风上交叉的人影跟着烛火渐渐摇摆。
“媱媱......”
“媱媱.......”
嗒——水滴的声音突破了舱内的喧闹......
“不要.......”
她猝不及防低呼了一声,面前一团狼籍,双脚俄然悬空,天旋地转地倚在了屏风,被他急骤的吻压得透不过气,双手被反剪着举到头顶。他的双手颤抖着,认识没法自控,只晓得她是他躲不过的情劫,其他的统统都抛诸脑后,只剩下死在牡丹花下的意念.......
“不要.......”
“不要.......”他咬着牙,爬得很慢,双手勾在舱板,挖出一道道血痕,满脸阑干的泪痕像是狰狞交叉的刀疤。
面前只要一个恍惚的人影,他的认识还在不竭地下沉。
“不要去.......”
“媱媱.......”
“不要.......”
雷声轰鸣着,舱内的氛围更加沉闷炎热。
“翠茵呢?”长公主又问。
“求求你......”
背上一阵湿热,猛得昂首,却见一汪泉眼,虚脱感沉沉地袭来.......那双眼睛在他眼中越来越恍惚。“呃.......”他松了她的手,竭力去撑本身的脑袋,面前的人越来越恍惚,垂垂地看不逼真了.......
那人在他耳畔说着动听的话语,温软的唇瓣贴了上来,悄悄地摩着、拱着他的唇。他还是禁止地闭着眼睛,攥紧的拳头已经咯咯作响。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天涯,近得能够闻声叠在一处起伏的心跳,可这天涯的空地仿佛一道鸿沟,只要一纵身就能坠入鸿沟下的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