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来仪垂眸,指尖嵌入掌心,深深堕入皮肉,她轻声道,“怎会?臣妹只是没想到,二皇兄竟生得这般超脱。”
本来当日,说的竟是灭了她满门!
“这是?”
她自嘲的轻嗤一声,当日的话仍回荡在耳畔,那般刺耳。
当时没用簪子刺入他的脖颈,没能让他血溅当场!
原觉得,看在萧家供他五年寒窗的份上,能出面讨情;没曾想,竟是拿萧家做了踏脚石,踩着萧家满门的骸骨入了圣上的眼!
——你究竟是何人?这一身伤又如何弄的?
景珩微微挑眉,将一只木盒递给萧来仪,“初度见面,送给你的礼品。”
景珩负手而立,俯瞰着此起彼伏的宫阙,眼底更加通俗,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感,“恨我那日说了重话,亦是恨我轻浮了你?”
“瑶儿,见过你二皇兄。”
——倒没甚么,不谨慎灭了一家满门,被追杀罢了。
他伸出一根玉指,悄悄点了点不远处那颗参天巨树,笑容更加肆意阴鸷,“都鄙人面埋着呢。”
“啧。”景珩低头,看向这个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少女;他仿佛对她这副反应料想当中,却又有些不测,“五mm,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少给我下套。”景珩轻扬红唇,“想说本殿吝啬,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此人,恰是她受伤那日突入她房间的登徒子!
景珩有些不测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直立如松,屋檐打下的暗影落在她身上,将她覆盖在一层暗中当中,只是那双眼睛,却分外果断。
景珩拂袖,轻浮的昵了眼少女一眼,回身就走。
“五mm无需这般客气。”景珩低语,语气是那般缠绵,连宫内的宫女们都红了耳根。
她恨!
在景珩回身的那刻,她刹时收起统统笑意,眼底只剩无尽寒冰,让人看一眼便心底生寒。玄色的乌发,衬得她的肌肤更加乌黑,似是天国的恶魔,让四周随行的侍女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一个容亦泽!
萧来仪咬牙,内心如针扎般的疼;她面前一片血红,仿佛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而她却无能为力,乃至连为他们收尸都做不到。
萧来仪点头,“有劳二皇兄。”
“二皇兄,臣妹岂敢?”萧来仪口气委宛灵巧。
世人皆说,二皇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那双洁净的手,又到底染了多少鲜血呢!
景珩不耐;只是俄然想到了甚么,那一刹时神采又变得非常温和。他和顺上前,指着远处宫女们堆积的方向,“你瞧。”
当时竟没能认出仇敌!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有何恩仇她不屑于管,她只在乎,能不能为她所用。
那声音,到处流露着冷酷和疏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五公主有些不喜好这个礼品。
“是吗?”景珩轻笑一声,缓缓回身,“恨本殿的人多了去了;你猜,最后都如何样了?”
萧来仪无辜,打着官腔,“二皇兄位高权重,臣妹岂敢?”
沈凌支颐,笑着看向氛围难堪的二人;她轻掩袖,声音有些许倦怠,“看你们相处的如此和谐,本宫便也放心了。”
萧来仪禁止着心底杀人的打动,缓缓看向那张绝艳的容颜;只是顷刻间,心底才停歇下的波澜再次澎湃彭湃,恨意再没法掩蔽,她刹时红了眼眶!
“在等比来炽手可热的探花郎。”景珩笑道,那双密意的桃花眼现在多情和顺,不似他沉着面时那般严肃。
他微微俯身,薄唇微勾,与萧来仪的目光相对,“你仿佛,有点恨我?”
“玄初,好好照顾你五妹。”
“玄初来了,这是你五mm,本宫就将她拜托给你了。”沈凌笑着,看向一袭紫衣翩翩有礼的少年郎,笑着先容。
“不错。”景珩轻声道。
“本殿可不是好人,没有耐烦;在本殿面前,收起你的恨,别给本殿甩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