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感慨的,则是几个月以后,长公主竟也难产而亡,给夏侯爷留了个女儿便放手西去,成了个自作自受的最好范本。
灼华返来,正瞥见自家县主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松松握着一卷书却没看出来,而是悄悄的赏着窗外秋景。听到她出去的动静,头也不回便问:“又和那院的吵架了?”
传闻夏侯爷心如死灰,再三要求去官归隐,都没有获得天子的答应。
奉国侯夏文正曾经是个将军,银鞍白马,飒沓流星,少年时曾是很多少女的春闺梦中人,连高贵的长公主也不例外。但是诸多倾慕她的少女也只能在梦里见一见他:奉国侯有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两人十六岁上就成了亲,伉俪糊口算不得蜜里调油,也是相敬如宾。
白氏先是以弱质之躯直指长公主害人,本来夏文正一妻一妾难产,均是长公主为了能够顺利嫁给意中人而暗中动手,残害无辜,乃至不吝暗害夏文正未出世的亲生骨肉。
天子对本身的外甥女儿非常爱好,不但亲身赐名,还接到宫中交由太后扶养,在夏浅枝一岁半,刚学会叫娘舅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封了县主。
为了照顾县主,太医开出的药只略有些苦,喝药以后再含一颗果脯,口中的苦味很快就被盖畴昔了。
满腹欢乐的夏文正回了家,却获得了个嫡妻难产而亡,一尸两命的动静,倒是小妾白氏,在夏夫人病逝半月后,产下一名女婴,成了夏府的庶长女。只是这女婴也来得艰巨,不敷月而生,肥胖得很,也不知活不活的成,白氏亦为此耗损身子,出产后便一向缠绵病榻,昏睡不醒。
天子感念夏文正忠心为国,本身在兵戈中成了跛脚,和和美美的一家也七零八落,例外将长公主下嫁,又封了他一个奉国侯。
“坏小子,不晓得跑哪儿去了,连信也不写。”她有些难过,又有些担忧。
事情的波折产生在永光六年,夏文正在最首要的一场战役中,以身受重伤的代价抓住了敌国主将。大夏击溃敌军,班师回朝。
她实在太困了,还没想明白,就被暗中剥夺了认识。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一个说:“我听那院下人的群情,皇上给县主指婚的状元,仿佛恰好是大蜜斯的意中人,大蜜斯已经气得哭了好几天了。”
一晃十几年畴昔,奉国侯府里再没有添新的孩子。白氏生下的夏清荷被经心庇护着长大,一反刚出世时的孱羸,活泼安康,稳稳占着夏府大蜜斯的位置。倒是夏浅枝因为性子温馨,不喜与人来往,一眼看畴昔总有几分病西子的模样。
她前些日子小病一场,在屋子里闷得心烦,若不是如许,她也不肯等闲把这些小玩意儿拿出来的。
另一个说:“任凭她哭瞎了眼,也没有我们县主的身份和福分。”
这句话灼华没说,但她的意义,怜卿懂。
单凭这些,便有满城风雨,亦只是一时鼓噪。
传闻夏侯爷惭愧自责,把病歪歪的庶长女宠上了天,乃至将她的名字记在了已故的嫡妻张氏名下,以庶做嫡。
乐安县主夏浅枝,大夏朝一等一的贵女,但是在奉国侯府里,也就是个不受宠的二蜜斯罢了。怜卿撇撇嘴,碍着皇室庄严,一句“还不是仗着她阿谁死了的娘”在舌尖上几度翻转,毕竟没说出口。
绿裙少女和身边的黄裙少女相互递了个眼神,扑哧一声,都笑了。
大夏都城平阳城中,间隔皇城不远,有一条广为人知的奉水巷子。奉水巷子的绝顶,有一座赫赫驰名的奉国侯府。
奉国侯府的后院里,几个少女正在采下枝头最后的残红乱蕊,筹办做成香囊香饼,或制成干花入茶入药。另有更手巧的,会将干花磨成花粉以后,添几味辅料,本身做胭脂水粉,便宜又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