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蓑衣客笑眯眯暴露一口白牙,“等完了这桩买卖,天然来接中间的散钱。”
“这些年来,最烦你们这些过街老鼠,明天谁给了你们胆量敢暴露那黑衣。”老段面无神采,灌下一口酒。
“没得谈?”老段酒已喝完,醉眼昏黄。
“齐梁有两张金榜,一张落款墨客谋客,别的一张落款穷凶暴极之徒。倒是有这么一个近似的名字挂在恶榜里充数。”
“你既然晓得那位跟在殿下身后,竟然还敢脱手,”老段喝完了酒,草根也嚼烂咽进肚里,“谁给你的胆量,莫不是那头活腻了的过江老牲口?”
船头站着一名裹着红白呢子大衣的少年,唇红齿白,貂绒雪裘,一看便知是富朱紫家的公子,生的一副姣美模样,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两位斗笠客。
“殿下,可听过风庭之名?”蓑衣客悄悄抚摩着这只鹰隼,草帽微斜,暴露了那杀气凌冽的眼眸。
萧易微微来了兴趣,老段嘴角草根微扬,神采有些窜改。
只见一艘翻着青色新漆的皓首巨船缓缓启动,十八槊迟缓转动。
萧易感到江面一丝寒意侵来,拉紧颈上貂绒,嘴角扯了扯,“江湖最不缺妙手。老段,也许再过几天,了局春雨,这一百年来稀缺的妙手就跟春笋一样冒头了呢。”
“中间是天榜驰名的妙手,何必难堪我们这些小虾米。”老段眯着眼睛再踏前一步,“齐梁不缺钱,出双倍买那人头颅。”
霸王重修西楚,派故意人去淇江寻那位拯救仇人,却涓滴不见踪迹。萧易也清楚,本身那位父皇在淇江之约停百槊巨舟于江心,派出无数妙手搜索江面,却找不见那位摆渡人。那位摆渡人,的的确确存在,也的的确确不是凡人所能遇见的。
“风庭者原名风青,喜豢鹰隼牲口,春秋十四年弑师叛宗,入那黑袖墨衣大家喊打的杀手宗门做了个狗屁刺客头子,窃了百年前剑道大宗师风庭的名字,”萧易笑了笑,说话里尽是贬义不屑,“天榜共三十六人,风青排名三十六,恰是个狗吃屎凑位置的角色,高不成低不就。”
萧易阅遍别史,天然晓得,春秋年前,淇江中段最是难渡,绕道需多行百余里,方能到水势平荡处渡江。可唯独占一人,一蓑衣一木桨一孤舟,来回穿行如梭,渡客只看缘分,非论善恶,渡了不知多少人,有亡国的西楚霸王渡江后重整旗鼓,有逃命的年青俊彦借此逃过一劫。
书中并未写多此人其他事迹,只道此人一头白发及地,每行只渡一人,那位摆渡人毫不开口多说他话,只一句上船否,如果不答,便再无上船机遇。
“单论武道,现在九品妙手罕见,一张天榜便是列尽天下豪杰。一百年前,怕是那位都不敷以跻身天下最顶尖的妙手。”
“故乡伙嘴硬?”风青一身杀气按捺不住,身先人递上一柄黑剑,萧易过目不忘,看出递剑人恰是那日官道卷梨花来袭的刺客。
即使如此,以淇江宽度,两岸难相望,渡江亦要一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