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风庭城剑酒会,再去南海留仙碑,接着再回洛阳。
北原再北,极北,便是那座银城。
洛阳。
出了北魏,再北就是一片荒漠,银光照铁衣。
一起南下,直奔北魏。
任甚么冷傲之物看了十年,也会腻的吧。
师父说的没错,确切要出去走一走。只是贰心中对于师父做的决定另有迷惑。此行南下,他便是要看看那位小师妹修行如何,如果如信中说的那样,风雪银城倒是不介怀突破百年来的端方,破天荒行事一番。
粉衣少女身边悄悄站着一名白衣长须的中年人,中年人抱剑而立,仿佛是不肯意打搅了少女的赏花性子,却又不得不开口,“郡主,国师大人已经等了一个时候了。”
李长歌头也不回,伸手接住师父丟掷而来的酒壶,狠狠灌下一大口,稠浊着北风吞入喉咙。
北魏皇宫中有一处牡丹园,现在恰是万千牡丹齐齐怒放,花香冲天中有一尾红亭,亭中是一名粉衣粉颊的少女,她手中悄悄捻着一朵饱满的粉红牡丹,面若桃花,眼角唇角俱是微翘,若不是腰间环吊着一柄乌黑如墨的三尺剑,便仿佛要融入这粉红牡丹丛中。
玄上宇嘴角含笑,仿佛没瞥见魏灵衫筹办拔剑之举,轻飘飘道,“现在起你便不必再留在洛阳。”
活了这么多年,直到本日,李长歌才晓得本来本身那位师父私藏了比烈麝更好的好酒。当下心中腹诽,却不敢骂出声,只得闷声喝酒低声嘀咕这师父忒不刻薄。
极冷。
魏灵衫最后一眼望去,牡丹还是冷傲。
“去风庭城。剑酒会。”
他很当真地开口,“前面两个都是逗你玩儿的。最后一个放在心上。”
这里是北原,有最凶悍的王庭,最彪悍的懦夫。四大王庭中正值鼎盛的漠北王庭有懦夫上万,彪马无数。常常南下劫夺,必满载而归。
世人不知银城在那边。
有二十年了。
宗横冷静分开之时,脸上带着一丝无可何如,这位国师大人名动天下,倒是行事气势过分不羁,没个正行儿,与别的一名传闻中稳如泰山谋定后动的源天罡美满是两个极度。
“不必等了。”话音刚落,便是有位紫衫来客轻飘飘从牡丹园墙外飘来,身形飘转,腾空踏在牡丹丛上,花丛平空哈腰,便是下一刻,这道紫影就斜斜呈现在红亭中,懒懒半靠在椅上,他虽为北魏国师,倒是生得风骚俶傥,看起来只要三十来岁,一袭紫衫飘忽落定。玄上宇悄悄摆手,那位身形不离龙雀郡主的玄黄剑便是苦笑着低头退下。
世人不知银城多少人。
庞大雪狼又是长啸,扬起脖子,欢畅迈步。
龙雀郡主随国姓魏,名灵衫。魏灵衫喜牡丹,所居住之地有一顷盛红,每逢四月蒲月便是人间盛景,洛阳最美不过牡丹,牡丹最美不过此处牡丹园。她自幼师从北魏国师玄上宇,北魏玄上宇与齐梁源天罡并称天下双士,一个号称国师无双,一个则是自夸风骚俶傥。
魏灵衫听着这位紫衫文士侃侃而谈,前面内容倒是越听越难入耳,忍不住皱起眉头,面色逐步阴沉如水,右手又复按上剑柄。
每喝一口,酒壶里的酒就少一口,他的脸上白意更重更寒。师父说他天生命寒,喝酒能添暖,能续命。李长歌眼神迷离,算了算待在风雪银城的年初。
......
就在银城巅,月圆之时,庞大圆月悬在城门前,有一道身影拎着小酒壶靠在城墙上,便像是靠在了月上。
“十六年来你钟情剑术,自发得习剑十年,有所小成。只是我要提示你,出了洛阳,天下三处去不得,一去不得风庭城,今儿正赶上六年一度剑酒会,剑道群雄聚会,如果去了,可要丢尽你北魏明珠儿的脸面。二是去不得南海终巍峰,怕你留仙碑上一个字的笔划都刻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