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插手的杂胡兵士多数勇猛而jīng壮,这使得原有的老兵们感到相称威胁,两边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激发抵触,基层军官们都为此焦头烂额。陆遥却并不忧心,在他看来,如果恰当操纵这类冲突,实在有助于将领更安稳地把握军队。
薛彤点了点头。
陆遥现在身处晋阳城南的一片荒废屋宇,自从进了晋阳城,陆遥和他的部下们就驻扎在此。
对于长年在刀头舐血的厮杀男人们而言,这段rì子实在算的上落拓温馨。只是因为军粮匮乏,近两天里都只能吃个半饱,实在让大肚汉们头痛。
攻占晋阳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貌似强大的匈奴人在刘琨兵锋之下狼狈而逃,晋军几近兵不血刃地光复了全部太原国。
彻骨冰寒的井水使jīng神更加利落了,陆遥一起走出院子,沿途的士卒们无不向他恭敬见礼。陆遥浅笑着回礼,对几名在前些rì子的版桥大战中负伤的伤员加意鼓励几句。
陆遥把手里的碗一搁,沉声问道:“这是如何回事?沈劲不是带人出城打猎去么?如何又会和城里的兵卒打斗?”
邓刚一边忙着给其他的士卒盛粥,一边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甚是!”
陆遥不肯让士卒们瞥见本身苦着脸喝粥的模样,便端着碗回身回屋,走了几步,忽又对高翔道:“沈劲这几天都忙着打猎,很有些收成。不如你也带上几个箭术好的弟兄,下午去城外的山里逛逛,若能猎些黄羊、獐子之类,不就能打牙祭了?赛过在此聒噪。”
薛彤啪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你个碎嘴的杀才!少废话,说重点!”
他叹了口气道:“自规复晋阳以来,所见所闻令人惊悚。我听到很多将士都在抱怨,说原觉得晋阳是个建功立业之地,谁知实在是个没有粮饷所出的死地、绝地。很多人都痛骂东洋公司马腾胡涂无能、废弛局势,给他们留了个烂摊子;连带着我们这些并州军的余部都没讨着好。更有些军官还传言说,北上晋阳都是道明你给越石公出的馊主张,对你多有攻讦……唉,话说的很刺耳了。”
刘琨轻骑入并,照顾的辎重粮草本就未几;所幸上党郡诸城所受苛虐尚浅,又获得几批前来投奔的流民步队倾力支撑,这才勉强筹集了够雄师一月所用的军粮。
陆遥和薛彤对视一眼。陆遥皱眉道:“巡城的兵卒?那不都是刘演的部属?”
陆遥正待细细讲解,忽听院外有叫唤的声音。
邓刚倒是个可贵的驯良父老,他摆动手道:“莫要胡言乱语。前rì里不是说了么,因为并州山路崎岖,军粮要晚几天到,这几顿且拼集着。到时候天然尽够你吃的。”
那名唤赵鹿的是个满面风霜的中年士卒。只听他连声叫道:“是沈队主!沈队主和城里巡查治安的兵丁打起来了!”
大晋惯常的军队建制序列,上承汉魏之制,但又很有分歧。首要的窜改在于原有部、曲、屯这几个体例称呼逐步被烧毁,而代之以军、幢、队、什、伍的五个层级单位。陆遥原本身为并州军的军主,统领兵力两千人。因为越石公现下的军队范围不大,陆遥这个新任的裨将军,在箕城整军时实际统领的兵力不过二百余人罢了,较之于本来少了很多。在版桥之战后,越石公收降了约莫两千余人的杂胡俘虏,别的前后又有两千多人的并州军余部来投。越石公便将他们打散后别离编入各支军队。
邓刚持着一把大勺,给陆遥满满盛了碗粥。这粥是由粟米、小豆和桑葚干之类异化起来煮成的,口感粗糙酸涩,令人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