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rì恰是陆遥请张肇告诉各家豪强集会的rì子,除了不复存在的郭家坞堡以外,在陆遥此次调集范围内的十二大姓、三十四座坞堡数十名头面人物全数达到。别的还需再加上他们的侍从、部曲、后辈等等,亭舍表里竟然堆积了上千人。
天光大亮的时候,士卒们手持户籍黄册,领着宗族父老挨家挨户地查抄,把全部坞堡的住民都摈除到了大门外的空位上。昨晚士卒们已经在那边搭起一座土台,陆遥大步登台,当众宣布了一份历数郭荣各种罪过的文告。随即干脆利落地令人砍下了他的脑袋。同时一起被杀死的,另有郭氏亲族二十余人。一颗颗头颅在血污中乱滚的气象本就很骇人了,士卒们还竖起十几跟木杆,把这些呲牙裂嘴的脑袋高高挂了起来。
朱声点头道:“那便是该死了!谁叫那郭荣老儿私通匈奴人,竟然还当了胡虏封的官!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啊!”
走在他身边的另一名流卒点头道:“他们那里是哭屋子啊,他们哭的应当是家里那些死人吧……”
看他身后的马队们,个个红光满面。他们都在身上挂了横七竖八的褡裢,乃至有人还在马鞍边捆着只老母鸡。看来昨rì杀进坞堡以后的那一番劫掠使得他们每小我都收成颇丰。沈劲仿佛已经完整把昨夜的不镇静抛在了脑后,他干笑道:“将军!附近另有两座坞堡呢,我们索xìng一鼓拿下了不好么!您放心,这回我们绝对遵参军令,毫不胡来!”
经历了各种慌乱以后,陆遥终究胜利地掏空了全部坞堡的家底,构造起一支范围不小的步队向着晋阳城进步。临走时,他还在郭家的堡主宅院里放了一把火,狠恶的北风吼怒之下,火势立即就伸展到整座坞堡,冲天的烈焰使得数十丈以外的氛围都变得炽热。
陆遥挥起马鞭虚抽了一记,笑骂道:“老沈,你是穷疯了吧?那两座坞堡可都是祁县温氏的财产!你若敢动,谨慎军法处置,要你的脑袋!”
陆遥瞥了士卒们一眼。自从身为朝廷封疆大吏的东赢公逃亡冀州以后,并州究竟上成了匈奴人“汉国”的天下。只求自保的豪族大姓们免不了与胡人虚与委蛇;这段期间里,私受胡虏官职的又岂止郭荣一人罢了。之以是要攻打这座郭氏坞堡,明面上打着诛除叛国投敌之辈的旗号,实在不过是因为郭荣昧于情势,竟然敢串连诸豪族诡计与越石公还价还价罢了。所谓私通胡虏之类的罪名,严格来讲算得上yù加上罪、何患无辞。只是,他天然不会特地将这些奉告士卒们。
汾阳亭四周更是盛况空前。
才走了数十里,沿途竟然有四家豪族调派了民夫、车辆前来帮手,同时还分外援助了多量的粮秣物质。而带队的不是豪族家主、便是族中有力的长老;他们挨个来到陆遥的马前,赞美朝廷军队判定的行动,又沉痛地自责晓得动静太晚,没能尽早派出部曲援助。看来对这些处所气力派来讲,郭家坞堡的数十颗人头和一把大火,比甚么号令都更有结果。
这头的事情告一段落,陆遥又吃紧赶往那粮仓。薛彤早就征用了坞堡内全数骡马和车辆,带着部属士卒们热火朝六合搬运物质。但是因为粮秣之类实在很吃重,薛彤已经不得不赤膊上阵了。
这时俄然又想起昨夜阿谁少女。她觉得能用身子换回父亲的xìng命,可惜郭氏一族的运气早已必定,陆遥也是无可何如。
那些热烈会商着的士卒们明显与朱声很和睦,朱声看起来也开畅多了。毫无疑问,并肩作战的经历敏捷溶解了将士们之间的隔阂。
撤兵的行动非常顺利。去的时候翻山越岭、苦不堪言,返来倒是沿着通衢,优哉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