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作为帝王的无法和冲突。
也是她作为君主不得不接受的权力之重。
但为了大局和秦国，她又不得不对邹亮委以重担。
“陛下情愿给臣第二次机遇，臣此生就是陛下忠厚的臣子，臣发誓，此生绝对不叛变陛下，哪怕被敌国活捉，哪怕敌国开出高官厚禄，臣都矢志不渝，死报陛下之恩！”
“陛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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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开朗的笑声回荡在昭仁殿。司徒林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终究视野落在了邹亮的身上，没有出言挖苦。
当晚，司徒林等人分开后，邹亮留了下来，他将深埋心底的惭愧和痛苦，尽数在陛上面前哭诉了出来，白胜男听着他的哽咽和声声忏愧，并没有生出任何谅解他的设法。
夏月宫变的时候，他固然明面上没有参与，实际倒是煽动御林军叛国的首要助推力。
“邹大人有话要说？”白胜男用心忽视他眼中的泪花，笑道，“邹大人如有话对朕说，等他们几个都回家了，你留一会儿再跟朕说，免得他们几个听了去。”
白胜男的一句功臣，让邹亮羞红了脸，抚心自问，在与李瑞苟合的时候，他没说过几句女皇的好话。
周耕身后，邹亮也想过他杀，但他实在怕疼，不敢撞死或者自刎，吊颈又怕死相丢脸，投湖又嫌水凉，只幸亏忐忑中等候陛下的赐死。但他等了半个多月，没有等来正法的圣旨，反而收到了升职加俸禄的嘉奖。
女皇回朝后，他又为自保投奔了司徒林，出售了李瑞和五殿下，还直接害死了帝师周耕，他自认是个不忠不孝的十恶之徒。
是的，她从没有谅解过邹亮！
“邹大人起来吧，畴昔的事就让它畴昔吧，现在你能与朕君臣一心，朕非常欣喜，朕信赖以你的本领，必然会为秦国的乱世锦上添花、添砖加瓦。”
收到嘉奖圣旨的那一天，叩送传旨公公分开后，他瘫在地上，不成思议的把圣旨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直到第二天去礼部上任，才确信统统都是实在的。
拍了拍他的手臂，白胜男朗声道，“你是功臣！在坐的诸位，都是功臣！”
自嘉奖了邹亮后，白胜男便从不在任何人面前透露对他的恨意和讨厌，以是现在她说的期许之话是发自肺腑的朴拙，也是给邹亮套上的无形桎梏。
“爱卿谈笑了，若非诸位爱卿互助，世家大族们对律法公开的熊熊烈火是不成能这么快就燃烧的。”扶起司徒林，白胜男拍了拍他的衣袍，“特别是左相你，在此次对抗中你起了多大的感化，朕是心知肚明的。”
脑海里闪过季国先主季子君漂亮的模样，额头抵地的司徒林俄然感觉，如果季洵能把原季国城池兵不血刃的招安，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但前提是，他对陛下有着绝对的虔诚。
她承认，邹亮的话很好听，她也信赖邹亮不敢二次叛变，但这并无毛病她恨这个男人生生逼死了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