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哒。”
忘川河里漂满了鸭子,河边高低了一堆鸡蛋,三生石旁围了一群狗,何如桥上跑着几头猪……
何茅刚要起家,俄然,那只至公鸡嗖一下蹿到他肩膀上,狠厉的鸡眼瞪成三角,伸出硬长的喙,一口啄在了何茅眼睛上。
“都……都跑出来了!”鬼狱司战战兢兢的回道。
但是,一进牲口刑狱何茅却蒙圈了。
“啊?”
孟婆气的长出一口气,没何如的从锅里舀出一瓢汤来,催促道:“快喝!喝了滚去投胎,瞥见你就烦!”
看管牲口刑狱的鬼狱司从打盹中惊醒,目睹着鸡飞狗跳的成群牲口涌了出来,仓猝去关狱门却已经迟了。
咕咚一声闷响,车身猛的颠簸了一下,倒是车轮将那只鸡碾了个扁平。
“嗷……!!!”
“统统的,都跑出来了,小的……小的捉不过来啊!”
本来冷寂诡谲的幽冥鬼界,此时却成了植物园。
主子真的是太忙了,每日里早出晚归拘魂夺魄的,忙得那张本就肥胖的小脸必然更显细白了。
这只鸡强打精力忽忽悠悠的朝前走了几步,炽热的日头晒的它恨不得脱掉一身的外相。
衙门里紧忙贴了布告,提示百姓们从速将闹瘟的鸡鸭活埋,以免感染给猪狗驴等家畜。
何茅左瞅右瞧的拿不准主张。
何茅见了这只公鸡,顿时两眼放光,以他宿世吃鸡的经历判定,这只至公鸡定是一只良好的种类,所谓吃甚么补甚么,吃了这只至公鸡,必然会斗志昂扬精力百倍。
至公*眼一瞪,嗖一下又跳开老远,何茅刹时扑了个空,趴在地上沾了一脸鸡粪。
何茅对本身的聪明佩服的不得了,撸起袖子筹办做一回厨子,但是这食材?
何茅惨叫一声,捂着被啄伤的眼朝外逃窜,却因辩白不清方向,健忘了溜出去时的门口。
至公鸡咕咕的怪叫着,扑腾着翅膀四周挣扎乱跑,不知不觉竟跑到一条土路上。
这鬼想干吗?至公鸡歪着脑袋瞅着何茅迷惑,它宿世是一只攻无不克战无不堪的斗鸡,可也只和鸡斗过,难不成这冥界另有别的把戏,此番要让它来斗鬼?
不幸的是,它低估了这颗红丸也高估了本身的嗓子,红丸不偏不倚的正卡在喉咙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何茅懊丧极了,如何变成鬼技艺却不如生前了,偷只鸡都偷不成,也难怪会被主上看不起。
俄然,一只头发乱蓬蓬的急死鬼急着投胎,焦急的钻到行列火线去抢孟婆的瓢,孟婆气急了,拎起那瓢便邦邦邦的敲在急死鬼的脑袋上。
公然,何茅伸出两只鬼爪抓向至公鸡的时候,至公鸡俄然本能的蹿跳起来。
“得了!就是它了!”
“你有病啊?投胎几世了如何还是个急死鬼?你当这是十全大补汤呢?”
管它是甚么,先吃了再说。饿极了的至公鸡一口就将那颗红丸啄进了口中。
何茅撸起袖子,猫下腰去,蹑手蹑脚的靠近那只至公鸡。
一辆马车缓慢的朝前奔驰着,坐在轿中的人不安的问了一句。
老吴侧过身子转头望了望那只被压扁的鸡干,随口回道:“苏大人,没甚么,不谨慎压死了一只鸡。”
被圈疯的各种家禽牲口,见一只鬼为它们翻开了狱门,纷繁朝外逃狱疾走。
可惜,这布告贴的晚了些,满乾安城的鸡鸭已经死了大半,家畜也被感染了很多,就连富朱紫家的斗鸡都没能逃过灾害。
“驾!”老吴驱起快马,不再担搁,飞速朝乾安城内奔去。
何茅郁郁寡欢的在忘川河边漫步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何如桥,昂首望着何如桥上正在给投胎鬼布汤的孟婆,何茅感觉归正也没事做,不如就靠在何如桥边,一只一只的数那些呲牙咧嘴的投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