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蓦地一滞,这面庞确是元烨不假,但这笑容,却不该呈现在他的脸上。
谢逸不受节制的轻呼出声,他现在已经不敢肯定,这身影究竟是谁,是元烨,还是冥帝,还是……但不管是谁,这般胶葛着他不放究竟意欲何为?
花骨子斜在主殿卧榻上,瞧见进殿的冥帝,忍不住嘲弄一句,却没重视到冥帝面色上的不善。
花骨子刚想出口粗鄙,却惊见冥帝眸中一股杀意横生射来,看来冥帝不但未曾得逞,乃至另有能够碰了硬钉。吓得花骨子浑身一抖,把剩下的半句话生生吞回了肚中。
温软的唇碰触到的一刻,谢逸浑身一颤,反射性的将头偏到了一旁。
冥帝瞪向花骨子,森冷的斥道:“你话太多了,出去!”
花骨子感喟一声,道:“花骨子一向看不明白,冥帝吃力心神于六界中苦苦寻觅了千万年,既是想要获得画像中的那副面貌,又何必在乎他到底是谁?现在那副面貌的具有者白无常不过一界冥府鬼君,想要获得岂不是易如反掌?冥帝却为何又……”
“元……元烨?”
“元烨究竟是谁?”冥帝无端迷惑,一脸猎奇玩味。
“那画中是谁?”谢逸不甘心的又问出一句。
听了范皓的回话,阿谁素衣披发的本身,俄然抬手端住范皓衰颓的脸颊,不顾统统的吻了上去。
昏昏沉沉中,一袭玄色袍衫的身影,自天涯的云涯中缓缓飞落,负手立定在不远处,袖口的刺目云纹挑动着白无常谢逸脆弱的神经。
“站住!”
日有所思夜才会夜有所梦,谢逸只想晓得,这恶梦究竟是因何而生,为何他总会梦到一些奇奇特怪的东西。
花骨子愣怔道:“不要皮郛?莫非冥帝还想要他的心?”
“必安……”范皓似是极痛难忍,强撑着唤道:“奉告我,今后你要去那里,我……我定会保护你……永久……”
“必安……不要分开我!不要分开我!”
这是甚么意义?莫非本身骨子里,对七师兄范皓竟有了这般不堪的情爱*?仅仅是因为范皓一向都在心甘甘心的保护着他?
谢逸方要再问,面前的画面却俄然转换了景象……
冥帝长臂一展,摊开的掌心活动玄光一束,俄然将花骨子自卧榻上吸了过来,冥帝十指一紧,轻松的扼住了花骨子的脖颈。
见谢逸没有回话,冥帝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瞥了一眼壁吊颈挂的画像,独自朝床榻走来。
更令谢逸感到惊骇的是,那高高的观刑台上稳稳端坐的,一身素衣披发,面庞清绝冷酷的,竟然是……他本身!
“你听不懂本帝的话吗?出去!”
天上金之炽,尘寰赤之火,阳间紫之焰,三股炙光溶成一股焚天灭地的灼灼烈氛,铺溢满目。
冥帝抬手抚在谢逸的脸颊上,轻笑道:“本帝不再瞒你,那画像中画的……是你!”
“白无常……谢必安。”
“你!”纤长的手有力的垂落,阿谁本身一样换上了一幅苦笑的神采,诘问道:“你甘愿为了我灰飞烟灭?”
这是梦!这必然是恶梦!但是本身为何会梦到这近似阳间炮烙之刑的天罚?而七师兄范皓又为何要蒙受三界火狱之刑?
谢逸不知何故竟来到了这三界火狱之刑的行刑之地,不远处的庞大铜柱上,捆绑着一道再熟谙不过的身影,那身黑衣黑袍,长垂的乌发,英挺的身形,不是范皓还能是谁。
“忽略?”冥帝如有所思的反复了一声,迷惑的蹙起了眉头。
谢逸脑中顿时轰鸣一片,那番存亡间狠恶的亲吻,分歧于初到冥府时范皓痴怔的一吻,而是那种充满着死别意味,仿佛瞬息间便荡然无存的眷恋。
案几前执笔书画的冥帝听到谢逸的惊呼声,却并未转过甚来,仅是唇角勾起清浅一笑,顺手将画笔搁置在砚台上,轻声问道:“白无常但是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