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渡约四层楼高,前面有个大院子,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俱是小巧精美的亭台楼阁,清幽娟秀的池馆水廊,四周灯火透明,全部院子里都感染着女人家的芳香。晚间时分,浅显的女人家大抵上都在前堂等候客人来访,楼中的高台上演出着各种节目,女人们或与人吟诗作对,或与人把酒言欢,亦有在前堂便勾肩搭背打情骂俏的,入眼尽是一片荒糜气味,却又能教人欲罢不能。
固然对方没有较着低表示出来,不过安然还是敏感地感遭到本身被小瞧了。
这个他熟谙,姨娘们扎堆的时候身上就有这类香味,只是比这个要淡一点,且要更好闻一点。
这厢武浔和车夫已经到了歇脚的堆栈,只等着将东西给卸下来以后再带着安然去见杜子墨,再让他和段波纹相认。
这般模样落在安然眼里却还觉得本身这东西公然上不了台面,让人家难堪了呢......
天涯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江干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他下巴微微抬起,笑容很有点风骚少年的佻达,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银河光辉的灿烂,倒还真是个风、流不羁的俏公子。他的模样本就生得姣美,一双剑眉星目滴溜溜一转,对着劈面而来的女子温声施礼:“女人好,我想见一见你们的头牌女人。”
安然当即兴冲冲地跑进了那当铺里头,彼时当铺的掌柜正巧在此,侧眼一瞧,见着这一身贵气的小公子正一脸别致地左瞧瞧右瞧瞧。掌柜的挑眉,买卖上门了。
唔、不管是甚么酒楼,仿佛都要收银子呐!
安然见有人在和本身发言,当即兴冲冲地点了点头:“恩,有的!”说罢,他便忙低头瞧了瞧本身身上有带着甚么能够典当的东西么。视野转了一圈又一圈,瞥见了手腕上的两个圆镯子,一个翡翠,一个金镶玉,一个是娘亲给的,一个是阿爹那边求来玩的。
武浔仿佛格外的怕热,旁人虽也感觉热,却并没有他来得这么夸大。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只是坐在阴凉处,不一会儿背上便一片湿哒哒的模样,当真让人要忍不住担忧他会不会中暑哩。
安然虽是第一次来秦淮,但他家住嘉南,与秦淮这边的景色倒是非常相像的,只是秦淮非论如何老是比嘉南那地儿多了几分柔媚之感,以及说不出的味道......安然心中雀跃着。空中飘来一阵香味,安然竟就这么傻兮兮地追着香味走远了。
吃饱喝足以后安然更活泼了起来。怀里揣着银子,在秦淮街头四周游走,街上人来人往。安然第一次来秦淮,便也想着到处玩玩先。说不定走着走着,路上就能碰到娘子了呢!哈哈。
既然肯去问一问,那这事儿十有*就成了。
安然在外头瞧了半晌,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荷包,嘴角噙着含笑,大步跨进了东风渡,才进门便闻到了一阵女人家才有的扑鼻香味。
安然忽而想起第一天见到武浔的时候,他竟也是怕热的不可,才蒲月的气候便在马车里头放上了冰块,却还是热得鼻头冒汗。安然固然委曲,但性子还是极好的,发明了对方的难处以后便灵巧了很多......即便没肉吃,也一并忍着,只愿快快赶路到秦淮,莫再给恩公添费事了。
安然非常委曲:“我饿......”
隆冬的气候热得几近将近将人给化成一滩水。
那掌柜的非常无法,可见安然穿戴一身绸缎的衣裳,也看得出他是个好人家出身的公子。但不管如何说,他这里是开酒楼的。用饭总归是要收钱才行呀!
有个女人在楼上见着了他,笑着挥了挥手:“公子上来玩一玩呀......”娇娇轻柔的嗓音,打了好几个转儿,竟听得安然面上炎热起来,仓促忙忙加快脚步便走了。